一輪圓月在八卦陣上起起伏伏,黯淡一時又明亮一時,似乎並不穩定,黯淡又明亮的輪換,在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忽然大亮,而附近空間的光,仿佛是被召喚了一般,霎時間瘋狂湧動,湧向八卦陣的中心,隨後化作了星星點點,飄向了上方浮浮沉沉不定的圓月。
那大亮了後稍稍又黯淡了的圓月,在吸納了那星星點點的光芒後,剛要黯淡的光芒,又是為之一振,本來好像是搖曳的燭光似的光亮,陡然猛漲,煥發出了穩定的光芒。
這是,那些光經過八卦陣的吸收和轉化,成為了月亮的養料?
黯淡了的光華,被補充回來了?
那這樣的話,豈不是這個月亮永遠都不會熄滅?
張清燭估摸著,原本看那輪月亮一時暗一時亮的,還以為是支持不了多久,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這月亮,是八卦陣搞出來的,是不是意味著這就是所謂的傳承?
桃井家,張九齡,月讀命,月亮?
沒準就是了……
這個月亮,是月讀命嗎?
自己沒這麼厲害吧,一上來就是這種壓箱底的東西?
不大可能。
那一輪圓月在浮浮沉沉之後,終於趨向穩定了,像是慢慢地爬升,就像是月亮慢騰騰地升空,要掛在高天上。
從張清燭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在到達中天的一刹那,又是一陣大亮,隨後,整個空間的光都發出了不曾有過的刺眼光芒。
張清燭霎時間就想眯起眼睛,在本能的趨勢下,眼睛瞬間就閉合了一般,可立馬又意識到,現在是關鍵時刻,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錯過了這種最要緊的時刻,因為這是秘密的關鍵。
滿目都是光華,極為耀眼的光華,那還想要睜開的眼睛,在睜開了一大半,就不得不再次閉合上,太刺眼了,這是其一,第二呢,看不到,此時此刻,什麼都看不到。
看不到啊……
張清燭不由感到遺憾,這種時刻,還是看不了啊,就他的估計,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要是能夠明了這個環節,以及能夠解析其中的秘密,那麼,對於桃井家的傳承方式,以及桃井家的術法跟龍虎山的術法的關係,或許就可以擁有一個脈絡性的了解。
對於是不是張九齡的傳承,此時的張清燭還是不敢肯定,可已經有了一個傾向,他認為是。
他看到了……
不,不是看到,是感受到,他感受到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海洋中,到處都充滿了光形成的海浪,大海無邊無際,仿佛是宇宙之海,光的海浪在起起伏伏,波濤翻湧,沒有一刻停息,仿佛也是永遠不會停息……
在這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裡,置身其中,不由自主地有一種身為一個人類的個體,是一個非常渺小的存在。
而在這一片翻滾著的無儘波濤之中,有一輪圓月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中冉冉升起,發出極為耀眼的光芒,仿佛目之所及的這一片大海的光亮,全是反射於天上的這一輪圓月的光芒。
海上升明月!
張九齡無疑了……
可是,老張這貨,怎麼將道統給放在了外麵呢?
對於張九齡不將自己的道統再傳回龍虎山,張清燭自然是十分理解的,要是不理解這個,他就不是一個成年人。
可是,另一方麵,張清燭也不認為,張九齡將自己的道統再偷偷傳回龍虎山是一個很難以理解的事。
很簡單,張九齡的本事,不是那麼容易學到手的,或許,還真的有點需要龍虎山的張姓血脈。
這樣一說,還是張道陵厲害啊……
張道陵的種,就是生產力啊!
換了一個解釋,張清燭覺得,整個事,要容易接受一點,直到現在,他還是挺不適應一個人的出生就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最大程度地決定了一個人一輩子的成就。
唉,太殘酷了!
他總是有一種期盼,像溺水的人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期盼著會出現一個奇跡,打破這種宿命論的悲觀。
在宿命論中,尤其以血統論最為令人不爽,還令人不齒。
可是,這也是個事實!
起碼是一部分的事實,這個世界,血統是能夠體現出力量的。
即便,從某個更為寬泛的範疇裡,他也算是既得利益者,可他還是有些不舒服。
除了觀念的原因之外,也有一個實際的考量,他在龍虎山上,可就算不得血統論的受益者了。
當然,這裡說的血統論,跟前世的概念,不完全是一回事,差彆不小。
當然,似乎也無大的差彆,無根本差彆,隻是更加**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