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小道士訴說完他自個在古堡裡落單的整個過程,當然,這裡麵小道士是留了一個心眼的,並沒有完全毫無保留地告知對方全部的實情,指的就是他在做夢中搶了兩本典籍跳窗就跑,這就是個夢,是個沒影的事……
小道士謹慎地認為,這裡麵有一個意象的問題,但也僅限於象征意義,還談不上有多大的實質性意義,但是,說出來了,保不準會被龍虎山道人懷疑,平添了無數事端,純屬是節外生枝,自找麻煩。
好一陣子之後,張扶風道人的手伸向後頭,而後信手一甩,又是有東西拋了過來,小道士一看,立即大感滿意,是他的寶葫蘆,赤紅色的大葫蘆劃出一道曼妙的弧線落到他的麵前,小道士當即伸出雙手,穩穩當當接住。
手上掂量兩下,還是那個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可以隱隱感覺到有一種感覺隨著自己的雙手接觸在寶葫蘆的表麵而在心頭湧起,是微微的雀躍與欣喜。
嗯,是寶葫蘆的靈性……
就是這一點,用西方的語言,或許就是所謂的活著的特性,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屬性,隻是現在還未知這個屬性的功效。
手掌摩挲著寶葫蘆的表麵,眼睛微微眯起,心裡頗感滿意,這寶葫蘆的靈性,似乎是越來越大了?
是個錯覺嗎?
好像也不是?
那麼這個寶貝在醉道人手中的時候,也是這個表現嗎?
他以前沒感覺出來……
可彆是個壞事啊?
不過轉念一想,感覺還不至於……
此時的他,看著寶葫蘆這個珍貴的法寶,自己身上價值最大的財產,又跟張扶風道人會合了,即將也要出了這個詭異的吸血鬼古堡,自是可以放鬆下來,不用那樣神經緊繃,時時刻刻都感覺心裡有股緊張鬱結。
他隨手將寶葫蘆背在身後,對著依舊還有著思考神情的張扶風道人說:
“前輩,是不是有古怪?”
他指的是李大明的那個事,他剛才也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對麵就是東大陸,當然,具體是東大陸外的四國之地。
“嗯,是空間之力……”
“談不上古怪,如果是空間之力的話,任何屏障都可以跨越,道理說得通……”
“要說有古怪的話……”
“那就是這座吸血鬼的古堡了,為什麼一個吸血鬼的王爵,可以駕馭得了空間之力?”
“難道,是以前的一些固有的布置,吸血鬼的女王隻是借用了這古老的禁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古堡的曆史,可能就要超出我們的想象了……”
“是上古那個歲月的遺留物?”
“這種東西,還殘留著這樣的力量,不是應該一出現在世間,就會被天地偉力給在一瞬間抹去了嗎?”
聽著張扶風聲音不低的自言自語,小道士不禁咋舌,這種事,不是他現在這個層次能夠把握得了的,也即是說,不是現在的他應該思考的,要等到他成為龍虎山的天師了,可能天師的繼承人都還不夠格去思考這樣的事……
這種事,既很重大,又實在很遙遠……
對於一般龍虎山道士來說,那不就是遙不可及?
最後,張扶風重重一歎:“東大陸啊!”
短短的一句,包含了全體龍虎山道人的複雜情感,即便是眼前的這位高道也不能例外啊,張扶風道人,看他的作派,頗有幾分隨心所欲、萬事隨緣的調調,就像是他的名字那樣,乘風而去,了無痕。
連他都這樣,其他人是可想而知,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就讓人觸動心境,讓人情何以堪啊……
張清燭受此感染,也不免情緒立時低落了幾分,不過呢,對於龍虎山,他的感情一般般,對於所謂的東大陸,就更是隻有好奇,並無過多的複雜情緒,故而他的形態很容易把控住,隻是看著張扶風道人的惆悵心懷,也不好掃彆人的興致,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就讓這位高道沉浸在自己傷春悲秋的鬱鬱之中吧……
好一會之後,張扶風道人才抖擻了精神,隻是那種悲戚鬱結的神態,還是殘留不少,興致不算昂揚,可隻見他還是一揮袍袖,拂起一股微風,微風在徐徐打著轉,與此同時,張清燭覺得周圍有微細的風聲呼起,一掃眼看過去,在周圍,刮起了幾道風柱,幾道徐徐打著旋的小龍卷在向著他靠近。
隨後,還沒等他感覺那遊走在身邊的風柱挨近他,頭腦頓時放空,隨即感到天旋地轉,眼冒金星,而後就喪失了自己對周圍環境的感知。
等到轉了好幾圈之後,那種仿佛是苦膽水上湧到喉頭的感覺強烈到了極點的時候,還沒等到他要嘔吐出來,立時又是感覺到精神一震,不再昏沉,鼻端吸進一陣清新,腦子裡的昏沉為之一散,神智頓時恢複,且清醒。
“這裡是?”
張清燭駭然,他發現自己好像身處於半空之中,而在他的眼前所呈現的,足夠地令人震撼:
在一片蔓延無邊的低矮丘陵般的小山頭中,霍然出現了一道堪稱是無比龐大的山脈,蔓延出去,像一條巨龍般蜿蜒向前蔓延而去……
而在這龐大的山脈上,有一處,仿佛是居於整個天地的中心的地方,在那裡,有一朵花一樣的巨大山峰在向著天頂挺起,如花綻放……
“這就是蓮華五台?”
就這個視覺,很明顯的,眼前那正盛開綻放的花,是一朵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