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還是以為像蛇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然而也不敢肯定,於是出聲詢問。
“這是龍?”
說是蛇的想法,在他話音剛落的當口,又有了點變化,通過手中撫摸感覺到的觸感,可以隱約感覺到有一點點刺痛感,同時浮上心頭一股莫名的威嚴感。
一個符號,竟然還能散發出來這樣的氣息?
那豈不是跟那兩道隱藏在青銅書中的龍族禁咒差不多了?
是相同的等級?
對於青銅書中收錄的西方巨龍一族的禁咒,他在獲得這本青銅書的認可時,就已經隱約可以感知到對方的存在,故而在聽自己祖宗說魔法書中收錄有巨龍禁咒時,他並不感到驚訝,但直到今天,都始終找不到對方到底藏在那一頁上,好像,就故意給玩捉迷藏一樣。
他判斷是龍的依據,很簡單,蛇為卑賤,而龍則為尊貴。
這是自古以來東大陸的觀念,難有例外,蛇龍相類,但全然不同,還有著一種可能:蛇化龍。
但蛇與龍的本質是根本不同的,從蛇要化龍這一點來看,就足夠說明兩者的本質不同。
即便是一條很強大的蛇,給人的感覺,也多半是淩厲且強大,最後導致恐怖。
“這是什麼?”
“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我之前,就已經封印了的東西。”
“對這被封印的事物,我沒有一丁點的印象,想來……”
停頓了一下,張天謬感受到對麵的遲疑,似乎,自己祖宗對自己的結論也不肯定。
“可能,很可能,是我自己,消除了我自己這方麵的記憶。”
“可能,可能……”
嗯?
張天謬頓時就又是心中一驚,覺得這樣的反應,不應該出現在這位祖宗的身上。
他的這位老祖宗,雖然他在今天之前是一麵都無緣得見,除了是在他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其他兩位家族的先祖也是一樣的,他都沒見過麵,但是跟其他兩位不同,他從未見過這位先祖的畫像。
而不見畫像,對於這一位先祖而言,又恰恰是最奇怪的一點!
這一點,就是現在,都很明顯。
即便此時有這樣的機緣,幾乎是一個神跡一般的際遇:在這個神異的地方,竟然可以讓隔絕在時間兩頭的人進行麵對麵的交談。
真是不可思議!
直到現在,張天謬對這個事情,眼下正在發生著的事情,都有點發懵,有點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完全沒有了往日慣常的從容,更談不上那種略顯輕浮的渾不在意的態度了。
所謂的奇怪,所謂的這種最奇怪,就是現在,麵對麵都很明顯,那就是,對麵的光影所呈現的麵容,並不清晰,即便是以他的目力,依舊難以穿透籠罩對方麵容上的模糊。
這是時間的迷霧嗎?
但他並懷疑對方是否真的是自己的祖宗,這一點他很肯定,於心中的直覺,在第一眼看到對方的身影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強烈的感覺,一種沒來由的篤定,又十分自然,自自然然的,認定對方就是自己的血脈至親,那從未直麵過容貌的三位曾祖之一。
哪怕是現在,也看不清楚容貌。
這樣遲疑而迷茫的反應,不應該出現在這位神秘的祖宗身上,這位祖宗,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他肆無忌憚地窺探命運,又毫無顧忌地在世人麵前張揚,絲毫不害怕上天的厭憎。
“我懷疑,有可能涉及到了皇帝。”
“這個世界上,似乎隻有牽涉到了皇帝,才會讓我如此的在意,以至於,我連我自己都選擇隱瞞這部分的真相。”
張天謬點點頭,向對方示意自己能夠理解,而此時他的腦海裡,不知為何,有了一點虛幻的想象,似乎,在最後那一句話的後麵,還有一句無聲的歎息:
“唉……”
張清燭感受著那無聲的歎息,可能單純是自己的想象,一下子,心頭被一種幽深滄桑所填滿,自己被一點點浸染。
是皇帝啊……
當場沉默了下來,仿佛同時雙方陷入了深思,並沒有人想要打擾這片刻的安靜,而好一陣之後,張天謬終於是在內心,無聲地發出了自己的歎息。
“作為皇帝的個人占星師,我的命運,某種程度上,跟皇帝出現了一些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