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種在靈魂層麵的驚懼之外,這種注視而下的目光,並無實質性的傷害,張天謬在稍稍動作遲滯和思緒空白之後,立馬反應過來,奮起神勇,向著迎麵而來的拳頭,同樣舉起拳頭應對。
砰砰砰……
砰砰砰……
跟先前一樣,又是幾道飄忽的身影亂作一團,劃出一道道眼花繚亂的軌跡,兩條高速移動的線不時碰撞,忽而又迅速分離,距離拉開一點,卻又迅速靠近,碰撞在一起。
張天謬發現,自己始終無法脫離那一片被小惡魔膜翼籠罩而下的暗影中,明明自己都已經跟小惡魔在某個瞬間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可是那一片陰影仿佛是泥潭一樣,他身陷其中就在再也抽出來腳了,始終跟著他,幾乎是寸步不離。
是那些眼睛的目光?
那些來自高處的注視目光?
我這是……
被一些堪稱是隱秘存在的目光所注視了?
所以,我脫離不了?
相比眼下,張天謬反而是更擔憂那些注視的目光,雖然也能感應到,這些目光還很遙遠,一時半會的,不會帶來傷害。
不過,長久下來,那可能就不一樣了……
正想著,張天謬心中一動,立時皺起眉頭,腦袋稍稍向旁邊側了一下,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個暗影,形如鬼魅,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從較遠的身後靠近到身旁。
忽然,那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張天謬的身後左側,在他沒來得及反應的當口,倏忽間伸出一條骷髏手臂,白森森,並無邪異的氣息散發,反倒有種白玉般的晶瑩,因晶瑩而讓人感到些許的神聖感……
一條白骨構成的手臂,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伸過來,在張天謬注意到之前,已經輕輕地搭在了張天謬的一邊肩膀上,再稍稍向著頸脖的位置挪動……
就在這個時候,張天謬終於意識到對方手臂的存在,也同時采取了相應的行動來阻止對方的王前伸過來的意圖……
張天謬的身體瞬間一震,一股勁力爆發開來,震顫之間,搶出了半個身位,將對方那隻伸長了白骨手臂拉開了點距離,脫了頸脖的範圍,又落在了肩膀上。
隨即,張天謬感到了肩膀一緊,接著是一股被抓緊的疼痛。
可是張天謬的反應,不怎麼顯得驚慌,反倒是帶著點笑意,他沒有去看那個被對方的白骨爪狠抓的地方,但他可以感受到,應該是沒有出血,那看起來白森森的利爪,還是沒能抓破自己的體膚。
很好。
張天謬這下又掂量出了屍骨道人的肉身力量,並沒有像生前那樣恐怖的肉身力量,想來也是,很合理,這具身軀誕生出一點靈智的時間極為短暫,堪堪隻有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在這樣短的時間裡,能夠跟他和小惡魔一起參與這個儀式,被這個術法認為有資格與其餘二者並列,視為是同等界彆的存在,已經可以說自己曾祖的強大了。
逆天般的強大。
不愧是在當年的九龍奪嫡之戰中,可以鎮守一方的人物。
當年東南西北四個地上神國的門戶,他曾祖張擇端,一個人就能鎮守住南天門!
張天謬身軀再度震動,震顫中,一道道勁力無形迸發,瞬息之間,將搭在他肩膀病狠抓而下的白骨爪震開,同時,不退反進,身體稍稍傾斜,向著對方撞去。
既然對方不能以一擊之力將給予大的創傷,那就可以采取大膽的打法,以傷換傷,對方不能像小惡魔那樣可以隻憑著一擊就能將自己開膛破肚,那自己有必要試一試自己是不是一巴掌就可以將對方打散架,崩散成一堆白骨。
看著張天謬的身體猛地傾斜,用手肘當武器撞了過來,披著一身破爛道袍的屍骨道人並不退,另一隻手伸開骨掌,平推出來,擋住了張天謬這沉重的肘擊,一股震動,兩者一觸即分,各自退後幾步。
由於張天謬是帶著整個身體撞去,力量更大,受反作用力更小一些,在倒退了兩步之後,張天謬當先反應,克服住向後的衝力,第一時間撲向了還在退後的屍骨道人。
揚起右手,當頭按下,將對方的頭顱籠罩在掌影之中,對方頭顱白骨晶瑩的頭顱閃躲不及,當即被張天謬抓住在手中,心中意念起,手上立馬爆發出一股怪力,使勁地碾壓已經握在手掌中的頭顱。
張天謬抓在白骨骷髏頭的手掌,在爆發怪力的同時迅速出現了變化,五隻本來就已經顯得修長的手指,變得更加長,且瘦削而有力,似乎隻有一層表皮包裹著骨頭,完全已經抽掉血肉,活脫脫更像一隻有力的鷹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