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是因為,這玩意果然大有來頭,金色的烏鴉,是一輪太陽的象征啊。
這玩意,這小玩意,真的就是一隻大妖!
很有可能啊……
要不然,怎麼自己會感到這隻威猛的小東西帶著點醜陋?
是道人對妖物的本能討厭?
還是,因為睚眥那倒黴玩意帶給他的心理陰影?
不著調啊……
由於真的沒有感覺到有危險性,且身上的這一層冰晶,跟個大冰塊一樣,除了厚度很足夠能給人足夠的安全感之外,也是這一層厚厚的冰晶,對於他的移動也是一個障礙。
想要行動,必須先要破冰而出,這不說要費一番大勁,就是破冰而出,出來了,這外邊也是漫天的火焰,熾熱的焰火。
火的熱度,他即便是在冰晶裡,他都能深切地感觸到,他就很懷疑,包裹在他體表的,到底是不是冰塊,他沒感到冰冷,反而可以感受到外界的映照進來的火熱。
火辣辣的火熱,但不是表現在身上,而是在心生,他感到心裡燥熱。
這是燒在心裡的火?
幾乎是百無聊賴,對於外界的動靜,他當然是不會不留意,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影響不了,而且,就他的感覺,似乎外界的兩者,似乎對他的敵意和惡意都不大,那他對於這樣的場麵,難免也有些分神——他總想瞅一眼小魔女那邊。
小魔女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外邊相鬥正酣的兩者,似乎此時對小魔女都有些防範了……
嗯,或許,也不能這麼說,還或許可以這樣說,這兩者都視對方為第一的對手,也樂見小魔女在一邊不出手,讓她在一邊保留實力靜等機會。
是因為,烏鴉和羅漢,都認為很快就會出結果?
並不需長久的較量?
小道士沉吟著,捉摸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可能。
首先,羅漢似乎是殺敵的意願並不是很強,似乎這裡是一個傳法的地方,而佛教,似乎又特彆看重緣分這一說,故而才有了他和小魔女前後兩次的沉浸在各自的精神世界之中,如果真的屬意殺人的話,早就再加上一巴掌拍下來,那就很快完事了。
而這小烏鴉,明顯也是居心不良,本來還以為是跟他和小魔女一樣,隻是覬覦在這羅漢像手上的傳承,沒想到卻是奔著人家的金身去的。
那要成就自己的金身,需要羅漢像付出什麼呢?
小道士張清燭此刻覺得,應該是,應該就是羅漢神像身上的金身。
這小烏鴉怪狠的啊……
要人家的本源,這是要人家的命啊!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一尊羅漢像為什麼表現出如此的神異,但他覺得,就羅漢像的展現出來的施為來看,這跟有了自己的生命情誌,也已經在某個程度上很相似了。
而一個生命,或者說,此時的類生命,都是惜命的,都有著要保存己身的本能。
小烏鴉想要拿彆人的本源來給它的那一身黑毛染成金毛,這是要彆人的命,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真的佛也會有火了,會大開殺戒。
而且,就較真來說,這也是一尊羅漢。
是大佛,還是羅漢,這自然不是重點,重點不是神的品階,而是這種違背常理帶來的古怪。
而這種古怪的根底,是什麼?
用意是什麼?
不可能會有一個答案,但總是揪心,總感覺背後有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在注視著一樣,有被人算計的感覺。
這很糟糕,即便不受損害,但很感覺到焦慮。
而他感覺到,小魔女可能會有辦法緩解他的這種因疑惑而帶來的焦慮:小魔女應該知道些什麼。
小魔女知道什麼,並不是說,小魔女從一開始就在陰謀籌劃著什麼,而是魔女一族的見聞,讓她可以隱約猜測到一些很隱秘的信息。
而這種信息,是他不知道的,但又相當的重要,可能還是在此時的危局裡占據著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
而這個所謂的危局,再放大一點,跳出這個佛教寺廟正在激鬥的雙方,那所謂的危,自然是來自這種宮殿的古怪。
張清燭並不想說成是詭異,因為那是龍虎山地界上方的那座古城的用詞,現在的這個宮殿,在某一方麵的某種程度上,是有些相似的。
但相似,還隻是相似,還不完全一致。
至少,他在這裡,就不感到很危險。
再說到危局的局,那自然是老天師的局了。
那可不能打亂了老天師的布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