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如平常,平常得更像是一輪真實的圓月。
這讓他想起了在小烏龜占卜的夢中而見到的斷橋,在斷橋之上,看到了一輪金黃的月亮。
這個月亮,更應該說起來是黃昏的黃,缺乏那種大氣磅礴的感覺,有點蔫的感覺,但是,在這個冷寂的環境裡,帶給人多出一點心裡溫暖。
而斷橋上的那個大月亮,則氣勢浩淼,即便是在斷橋下的那個冰冷海洋大世界,依舊有種遼闊的感覺,並不感到會被冰冷的汪洋大海給吞噬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會有怪誕的事發生?”
張清燭能夠聯想的,也隻有黃月亮寓意著荒誕這句話了,但這話的實質是什麼,他是一點都沒有經驗,這一點,自然也是個好事。
這玩意,要是碰上了一會,能撿回一條命都算是好的了。
從這個角度,他好像還真的有一次經驗,就是那次斷橋的經驗。
那一次,雖然沒感到有多荒誕,但事情總沾了個怪字,在飄渺的夢中,跟幾位活生生的人來了一次相遇,還是遠隔天南地北,還是遠隔了兩個世界。
這可是了不得
但要說荒誕,也沒覺得怎麼樣,那樣的驚詫,在夢見到武當金頂的時候,已經完全體驗夠了,後邊再來一次,驚疑多少被消磨淡了。
這就是生活啊……
人是會麻木的,多來幾次就會習以為常,而已經感到平常了,明顯就不能叫作荒誕了。
而接下來,這個月亮,都夠帶給他荒誕之感嗎?
還是,他的這個思路有些問題?
他覺得,要是按照這個搞法,那豈不是要黃月亮洞悉他心底的想法,要根據他的情緒來,隻有情緒波動了,才叫荒誕,那就隻能感知他的情緒才行……
可是,這樣一來,神的威能是足夠了,可那種格局就要小多了……
神,是要有神的威壓的!
神不會順著人的情緒來。
可能的局麵是,要高出一個超出最廣泛的大眾的認知常識的事情來,完全違反平常事理的邏輯。
以一種顛覆常識的荒謬來推進事態的發展。
可是,眼下的事態是什麼?
好像,沒有事態啊
可不是
就這麼個空蕩蕩的地方,就隻剩下兩個道士和一個魔女。
就算是要有一個荒誕的意味出現,應該很難在他們三者之間,他們隻要不被影響神智,很難搞出什麼失智的事情來。
但是,有一點是需要注意的,小魔女對斬殺張道愚,是有興趣的,很有興趣。
是要防範自相殘殺啊……
要防範內訌!
但這不應該是紅月亮的職能嗎?
好像跟荒誕沒有什麼大的關聯?
反過來說,要是這種荒誕,不跟殺戮相關,隻是被嚇一嚇,那好像也沒什麼吧?
最大的打擊,無非就是世界觀受到極大的震撼,受到了極大的精神打擊,繼而崩潰了……
這當然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可問題是,他會怕嗎?
世界觀上的震撼,對他而言,會有那麼大的傷害嗎?
他有信心,他能承受得住
所謂的世界觀動搖,於他而言,也就是一點震撼,很可能,也就是一點錯愕……
一點錯愕而已!
何足道哉?
“黃昏要回來了?”
這個話,並未出自小道士之口,是小魔女說的,張清燭在心裡發了一番狠勁之後,不管怎麼樣,情緒是亢奮了點,那種麵對未知的彷徨是暫時被驅趕出腦海了。
而小魔女此時,似乎蘊含了點情緒,有些忌憚……
雖然張清燭注意到這一點,但注意力的焦點並不在這,不是在情緒上,而是一個詞上——回來?
“回來了?”
張清燭跟著重複,他有不好的預感,但此時沒有頭緒。
“夜晚,在消退……”
“好像是回到了,傍晚?”
小魔女立馬接口,回答小道士的疑問,在稍稍停頓了一下後,略顯遲疑地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