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輛車燈晃得他眼前一片花,他低下頭舉起手,喊道:
“那條道上的朋友,現在可以現身讓我見識一下嗎?”
十幾盞車燈依次熄滅,隻留下一盞燈照著葉帆,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影。
葉帆抬頭望去,車燈逆光下,他看不清那人的麵容,隻覺得走路的姿態有些眼熟。
“不知道閣下為何一直追我到這裡?能否告訴我原因,就算是死,我也算死得明白。”
葉帆把他們引到這裡就是為了查清楚他們的身份,所以他現在故意示弱來套話。
那人冷笑兩聲,並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揮手,有幾個手下從他身後走出來,徑直走到葉帆麵前,把他按在車頭上,幾雙手上上下下搜查了他的身體,在確認他沒有攜帶武器後,才放開了他。
“車裡的姑娘害羞嗎?為什麼躲在車裡跟新娘子似的。”
身影陰陽怪氣地說著,揮揮手,示意手下把車裡的人也拖出來。
葉帆急忙大叫:“你們不就是衝我來的嗎?既然我已經在這裡了,就沒必要再為難車裡的人吧。”
“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我們要對付的人已經在手上了,其他的小角色要不要對付無所謂了。”
那人走上前來,葉帆已經能看清他的臉。
刀疤臉、鷹鉤鼻、齜牙咧嘴,如此有特點的麵容,葉帆立刻就想起來了,這個人正是跟在青龍堂堂主紀天磊身邊的保鏢。
他一直以為策劃暗殺自己的幕後黑手是趙家,沒想到,對付自己的人一直是血胤會青龍堂的人。
刀疤臉掏出一把手槍,把槍口頂在葉帆的太陽穴上,獰笑了一聲。
“大當家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小心你的身手,我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金剛罩鐵布衫。”
“原來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刀疤臉因為自己長相醜陋,所以平生最恨美男子,見到帥哥必定要啐一口。
葉帆當然也享受到了這個待遇。
他的手下也都是些歪瓜裂棗,雖然極為強悍凶狠,但同樣都是醜八怪,他們看到老大啐了葉帆一口,都感到心滿意足,都張嘴大笑起來,夜色中望去宛如一群從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十分可怕。
葉帆想到一個成語正好可以形容現在的處境,“唾麵自乾”。
他當然不是反抗不了,雖然看上去他雙手被從後麵抓住,頭部又被槍指著,但若要反抗,隻在轉瞬之間。
他是有意不反抗。
當惡人以為必勝的時候,就是他們最麻痹大意的時候,在這種時候,他們會連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會說出來,因為惡人做壞事也需要一種成就感,也需要被人知曉,被人稱讚。
刀疤臉見葉帆像待宰的羔羊一樣,果然並不急著殺他。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青龍堂的人,是紀天磊讓你乾這些事的?”葉帆問道。
“大當家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刀疤臉沒有否認。
“你拿到赤龍堂牌子的時候,對青龍堂來說就是個禍害了,不過你也算命大,竟然能躲過那場車禍。”
他沒等葉帆問,就把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臉上滿是得意。
正是他安排了那場車禍,想通過製造交通事故來要葉帆的命。
也是他派出了殺手,在醫院扔炸藥包,想炸死葉若雪,打亂葉帆加入血胤會的計劃。
刀疤臉一邊說一邊獰笑著,然後退後一步,準備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