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父皇……要保我?”
宋程曦嗤笑一聲,隨即否決道:“不可能。”
李懷英緩緩直起腰來,目光灼灼看著宋程曦,“殿下不信嗎?”
“……說說你的想法吧。”
“將軍府所有關於殿下的東西,都被陛下收走了。”
“哦?你又從何得知?”
李懷英低下頭,掩住眸中陰狠神色,輕聲道:“那夜陛下派去的人裡,有懷英的好友。”
宋程曦來了興趣,“你有那麼多好友呢?”
李懷英攥緊手心,才勉強冷靜下來,小聲道:“……沒有。”
宋程曦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父皇一點也不在意本宮呢,行吧,那本宮就讓他再喘會兒氣吧。”
聽到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李懷英麵色卻無半分波瀾,想來應該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了。
宋程曦隨手拿了顆荔枝剝著吃,問道:“謝家那邊怎麼樣了?”
李懷英道:“差不多了。”
宋程曦心情大好,抓了幾顆荔枝,起身放到李懷英手裡,道:“賞你了。”
李懷英低下頭,溫順道:“多謝殿下。”
宋程曦剛準備轉身走呢,突然咂摸過味來,有些稀奇地看了李懷英一眼,喚道:“懷英。”
李懷英應了一聲,宋程曦挑起他的下巴,撫摸著他臉龐上的一大道傷口,問道:“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
那傷口剛結痂,宋程曦指尖力度不小,摸起來還有些疼。李懷英忍住疼痛,垂眼道:“懷英已經知錯,還望殿下……好生對懷玉。”
宋程曦摸著他的臉,哼笑道:“你明白就好。”
說完,他驀地貼近了李懷英的臉,“若不是本宮對男的不感興趣……”
李懷英隱忍不發,宋程曦拍了拍他的臉,笑著同他拉開了距離,“懷英,你覺得你和那明月樓的花魁,誰要美些?”
這話已經帶了明顯的羞辱意味,李懷英攥緊手心,掩住怒火,也笑道:“自然是懷英。”
“哈……你倒是自信。”
說完,宋程曦又意猶未儘地看了他好幾眼,“不過也確實,你妹妹,不及你。”
“這傷口什麼時候能好?”
宋程曦錯開話題,李懷英乖順回道:“胡太醫說,至少三個月。”
“三個月……會留疤嗎?”
“……會留一點,不會很明顯。”
宋程曦輕歎一聲,按住他的肩膀,道:“是本宮下手重了些,放心,本宮會再找人來幫你治。”
“……那就,多謝殿下了。”
宋程曦輕笑一聲,道:“懷英,你究竟是學乖了……還是學壞了?本宮怎麼越來越看不清你了。”
李懷英抬眼看他,“懷英不過是學聰明了而已。”
宋程曦盯著他看了好半晌,舔了舔犬齒,道:“聰明?好啊,懷英,本宮突然改主意了,你說怎麼辦?。”
李懷英靜靜看著他,半晌後想通了似的,笑道:“但憑殿下吩咐。”
傷口滲出血來,似是雪中紅梅,豔得宋程曦口乾舌燥。他伸出手蹭了點鮮血,抹在李懷英的唇上,看著那一抹豔紅,勾起唇角道:“懷英這般美豔,不去做花魁,可惜了。”
說完,他還覺得不夠,又低笑道:“不過瞧你這般……應當也隻會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
李懷英心下冷笑。
欺他辱他,難道還要他真心相待嗎。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宋程曦話音一頓,半晌後才決定般,開口道:
“懷英,今晚留下吧。”
“是。”
*
“你的意思是……早在你之前,宋程曦和李懷英就已經認識了?”
謝雲清剝著荔枝,順手塞進了裴晏華嘴裡。裴晏華靠在他肩頭,嚼了嚼,還挺甜。眯了眯眼,他才含糊不清道:“是啊。”
“我七歲以前一直和我爹待在邊疆,聽說宋程曦當時不受寵,李懷英那時候和我差不多大吧,正是貪玩的年紀,和宋程曦莫名其妙就玩到一塊兒去了。是十一歲的時候,李懷英認識我了,才漸漸和他沒聯係的。”
謝雲清沉吟片刻,不確定道:“你橫刀奪愛?”
“……他算哪門子的愛,我隻愛你一個。”
謝雲清“哦”了一聲,又強裝淡定,將荔枝塞進了裴晏華的嘴裡。裴晏華嚼了一會兒,將沒剝乾淨的皮輕輕吐了出來,感覺有些好笑:“你怎麼了?”
謝雲清聽到聲音,輕咳一聲,超級小聲道:“我高興。”
“好了,彆給我剝了。”
“不甜嗎?”
“……甜。”
“那為什麼不要我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