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北疆之外,不是還有一個勢力徘回遊曳嗎?”
孔穎達輕輕道。
他目光堅定。
堅定大唐,肯定還會有機會!
虞世南臉色微僵。
他還深吸口氣,緊繃著的身體鬆了下,抬頭望著蒼穹,目光中,悲憤很重。
“北僵,那裡的情況肯定很複雜。”
“可是……衝遠,若是突厥大軍真的攻破了長安,我們國子監……我們這些老頭子,倒是無所謂,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也都活夠本了,可是……這些孩子,他們該怎麼辦啊?!”
虞世南擔憂。
國子監的孩子,雖然都是權貴之家,可在突厥麵前,那裡還有什麼權貴啊?
前途不明。
生死未卜。
他們作為夫子,自然是擔憂其前路。
“怕什麼!”
孔穎達甩了下袖子,低喝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那就讓他們也都拿起長槍,我大唐讀書人,是有風骨的!
”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此魏王之教誨,我輩,怎能敢忘?”
“死而無憾!
”
虞世南童孔微縮。
其他夫子,神情都是一震。
但……都沒有說其他的話。
皆是長長吐了口氣,而後重重點頭。
“不知,此時楚王何在。”
過了良久,孔穎達突然長歎一聲,繼續說道:“楚王殿下,若是他的話,定能保佑我大唐,國泰民安,萬事流芳。”
說著,孔穎達狠狠攢了下拳頭,說的無比堅決!
楚王殿下,何在?!
其他夫子抬頭,齊齊望向了北疆。
他們不知道。
可是,這種情況,楚王能有辦法嗎?
怕也是很難吧?!
衝遠,終究是腦袋有些湖塗了。
………………
長安,風起了。
大唐,便也風起了。
李靖率領的五萬人馬,速度很快。
他們拋棄了厚重的行囊,急速前進,直衝北僵。
長樂公主也在李靖率領大軍出發的時候,來到了楚王府。
開門的還是老者。
見到長樂公主,老者開門迎接。
“公主殿下,不知道今日,為何前來?”
“可有事情嗎?”
老者手裡還拿著一卷書,慈祥的笑著,問道。
長樂公主沒有進去,而是隻站在門口。
“老先生,楚王還沒有回來嗎?您……可有他的消息??”
長樂公主的聲音有些焦急。
老者搖搖頭,說道:“殿下行蹤,是不會像我們這些人告知的。”
“不過,若是公主殿下有什麼事情,可以留下書信,等楚王陛下回來了,老朽定然會第一時間告知。”
長樂公主聽到這話,失落的也搖了搖頭。
還沒在?
算算,都快要三個月了。
楚王,到底乾什麼去了?!
也好。
現在不在長安,李唐,總還是有希望,不至於那一天就被一網打儘了。
“沒事。”
長樂公主作緝後,便轉身離去了。
背影有些落寞。
她乃是一國公主,知道現在大唐的情況。
父皇,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聽母後說,今日在太極宮,他都咳出了血,母後急的沒有辦法,但是,父皇現在怎麼能舍得休息呢?
一直撲在朝政上。
擔心竭力。
或許,當北僵的結果一日不出,父皇,一日也不得安生。
可是,李將軍去了,真的能扭轉戰局嗎?
………………
北疆。
全天下目光的彙聚之處。
李勣站在城牆上。
他不知道長安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此刻李靖已經率領大軍北上,他此刻眼睛中,隻有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般的突厥大軍。
突厥對雲州城的總攻,開始了。
一下子,壓力,驟然增大,仿佛一個氣球一般,就要炸開了。
“殺!殺!這群突厥狗,不要讓他們上來!
”
“突厥狗,老子給你們拚了,大唐無敵!
”
“想要攻破雲州城,就從你爹我身體上踏過去!
”
“滾木呢?還有沒有滾木!火球,火球還有沒有?!”
“雲州城四個城門,全都有突厥大軍強攻,突厥,今日怎麼那麼多人?”
“守不住了?南門危急,南門危急!
”
“該死的,該死的,老子跟你們拚了!
”
“……”
雲州城頭,嘈雜無比,廝殺震天。
天,暗澹下來。
雲,仿佛低垂。
雨,似乎就要落下。
空氣,都有些讓人呼吸不過來了。
李勣注視著前方,手裡的劍,狠狠地斬斷了一個從雲梯上要爬上來的突厥人頭顱。
就是蝗災,似乎,都比不過這一幕。
城牆上,全都是突厥人。
後麵,突厥鐵騎也都已經整裝待發,隻要城門破,猶如洪水般的突厥人,就會湧進來。
衝爛一切。
“陛下,末將,先去了!
”
“末將……對不起大唐,對不起陛下的信任,末將隻有戰死,才能略微報答陛下之重恩!”
李勣嘴中喃喃說道。
他此刻,平靜的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突厥人,已經開始衝向了城頭。
城牆上,有突厥人的身影了。
和雲州城邊軍,短兵相接。
李勣身上的甲胃,眨眼間就已經徹底的混亂不堪,紅白黃,濺射一身。
似乎,雲州城崩潰的時刻,已經到來。
雲州城的百姓,也都提著兵刃已經加入了戰鬥。
逃,是逃不過的。
突厥人的凶殘,生活在雲州城的百姓如何不知道。
不過,沒有人知道,也就在這一刻,一直封鎖著的梁城,悄然打開了大門。
雁翅劍!
蟒蛟袍!
魚貫而出!
燃遍了一方蒼穹!
直奔,雲州城那邊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