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原本躺著的身子,聽到這話,差點沒有從床上摔下來。
一臉懵逼。
目瞪口呆。
嘴角,眼角,瘋狂的哆嗦抽搐。
臥槽!
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父皇呢?你們要乾什麼?”
李泰的聲音都變了。
尖銳刺耳。
因為恐懼和緊張,他的聲帶被壓迫的無比刺痛。
韋挺和柴令武看著李泰如此震撼的模樣,笑笑,毫不在意,似乎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殿下啊,過了今夜,陛下,就要歸西了。”
韋挺笑嗬嗬的直接做到了茶桌旁。
手指,輕輕叩著大腿,無比愉悅的向李泰解釋了下。
李泰聽著他們的話,真的是整個人都要傻了。
但是數息之後,便是一股巨大的喜悅充斥了整個身子。
雙眸渾圓。
嘴角抽搐。
他壓抑著自己狂笑的心思,整個人都感覺要飛起來了。
麻了!
真的是麻了!
炸裂!
恐怖!
柴令武望著站在那裡呆愣著的李泰,搓搓手,捋了一下胡須,開口說道:“所以說,隻要是過了今夜,就再也看不到陛下了。”
“所有世族,今夜全部出兵!”
“這大雪封路,李世民一意孤行,深夜出城幾乎就是死地,沒有活下來希望!”
“嗬嗬嗬…….殿下,龍袍,已經是準備好了,明日早潮,我們可都不能叫殿下了,是不是,陛下?”
柴令武無比輕鬆的說道。
但他臉上輕鬆,可內心也是掀起了無儘的波濤。
這一天,終於等到了!
曆經磨難!
但幸好啊,有驚無險!
“啊?陛下…….我是陛下了?”
李泰聽著那兩個字,身子骨都要酥麻了。
他隻覺得自己都站不住了,顫顫巍巍的再走到床邊,伸手小心翼翼地坐下。
目光呆滯。
無法表達。
激動溢於言表。
我了個天啊!
自己要是陛下了!
自己,要是皇帝了!
“好!好!好!”
李泰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動手了嗎?”
李泰驟然抬頭,再次問道。
“殿下,不用急,等著就好。”
“現在,應該是快了的。”
韋挺笑了。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望向了門外。
天,已經是徹底的黑了。
那麼好消息,可能也已經在路上了吧。
李世民啊李世民,真把自己當成執掌天下的皇帝了?
笑話!
這可真的是天大的大笑話!!
世族,永遠是不可能越過的高山,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這一次,就嘗一嘗世族之怒火吧!
…..……….…….
明德門。
李世民一步一步走的很難,走的很慢,但是走的也無比堅決。
“陛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長孫皇後在後叫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等等臣妾。”
李世民腳步一頓。
他扭頭。
長孫皇後已經快步衝來了。
踉踉蹌蹌。
“你怎麼來了?”
李世民那勞累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緊接著就是無奈和釋然。
她,終究是放心不下自己啊。
“看看,彆走那麼快,這一路,沒少摔跤吧。”
李世民伸出手,接到了撲過來的長孫皇後。
此刻的長孫皇後,是有些狼狽的。
渾身上下,就好像是在雪地裡打過滾一樣。
就是頭發上,也都是雪。
這是摔了多少次啊?
李世民不知道為何,鼻子有些發酸,眼圈有些發紅。
“沒事,陛下,咱們走吧。”
“不是去驪山腳下嗎?臣妾陪你們一起。”
長孫皇後說道。
“娘娘,我們去就夠了,您,還是回去吧。”
長孫無忌臉色有些難看,滿滿的全都是擔憂。
“是啊,娘娘,我們去就好了。”魏征附和。
“天寒地凍,娘娘大可不必。”杜如晦也是說道。
“三位,還請不要說了,驪山腳下,本宮是一定要去的。”
“陛下,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吧。”
長孫皇後說著,已經是拉著李世民朝前走去。
李世民咧嘴一笑,深吸口氣,大踏步的也朝外走去。
“好!那就一起!走!!”
出了明德門。
眾人都感覺又是一冷,渾身發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城外,終究還是比城內要冷不少。
李君羨率領著緊急調動出來陪行的金吾衛,全都亮出了火把。
燃燒著。
火焰對抗著黑暗和寒冷。
朝著驪山腳下,奔赴而去。
…….……….….
與此同時。
長安的一個側門。
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也慢慢的打開了。
一道道身影,從容衝出。
黑暗中,真的是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整個大唐的上空,都被一團巨大的濃厚的黑雲積壓著。
讓人驚恐。
令人害怕。
“從長安去的,總共有一千人。”
“外麵有六千鐵騎,另外,還要加上各族暗中的本家最精銳的死士。”
“差不多要有萬人之眾,這一次李世民,除非有翅膀,不然,他逃不掉!”
深夜中,有一人望著疾馳而去的世族精銳身影,緩緩說道。
“不惜一切代價!”
“這次,必殺李世民!隻要李世民死了,咱們和朝廷,也總算是能緩過來氣了!”
“趙郡李氏,說不準,也能幫助他們留下火種。”
有聲音附和。
“趙郡李氏?”
“嗬嗬嗬,想得美,隻要李世民死,第二個死的就是趙郡李氏,侯君集和頡利可汗他們。”
“一個個被世族放逐出去的棄子,給他們留下火種,是為咱們樹敵嗎?還是死敵的那種!”
那人冷笑數聲,直接打斷了另一人的話。
空氣,突然寂靜。
沒有人說話了。
“走吧,出發!”
“李世民,這一次圍剿,若是他還能活著,我世族,怕是真的氣運儘了。”
不久後,之前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地隻剩下幾個腳步踩過積雪的聲音。
不過很快,這聲音也消失了。
側門再次關上了。
長安,重新歸於深沉。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