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裡,慕貴英穿著那件白底紅色碎花的襯衫,棕色條紋的確良褲子,黑色的綁帶布鞋。
可她剛剛洗漱過,頭發未乾還滴著水,水珠落在胸前暈染開來,她白皙的臉頰蕩著兩團沐浴蒸騰後的紅暈。
顧昀掣的心臟猛然收緊,他下意識地推開慕貴英又冷言冷語。
“慕貴英,收收你的齷齪心思。”
顧昀掣偏頭,目光移向他處,“自毀清白、栽贓嫁禍隻會讓我更看低你。”
慕貴英看到男人剛毅的麵龐滿是不屑的表情,她冷哼了一聲,心想這顧昀掣是有受迫害妄想症嗎?
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又被一把甩開,她氣悶不已地揉了下手腕。
“我知道你受傷了給你送點藥。”
送藥?
這個借口真拙劣!
顧昀掣拿過襯衫套在身上,他起身與慕貴英對視。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等到我睡著了送?”
慕貴英被顧昀掣揶揄的語氣給惹惱了,她將藥放在床頭櫃上,語氣不善也開始夾槍帶棒。
“那是因為我從城北走到城南的縣醫院又走回來累得不想動了,在屋裡睡了一覺才起來給自己上藥。”
慕貴英瞪了一眼顧昀掣。
“要不是看你是為了帶我走才受的傷,你以為我願意給你送藥啊?你是不是覺得我犯賤,喜歡聽你罵我,嫌棄我?”
連日來的委屈在此刻爆發。
從現代到84年的孤獨感、陌生感、恐懼感早就壓在了慕貴英的心頭,她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還要忍受顧昀掣的不待見與冷嘲熱諷。
她是造了多大孽要承受這些?
慕貴英揩了一下眼角的淚,“我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瞧不起我,我還不想自討沒意思呢!”
她回身拿過傷藥和紗布,拉開門走了,她將門摔得震天響。
顧昀掣愣了片刻,他不自在地緊繃下頜。
他看向空蕩蕩的床頭櫃,心裡煩悶,他錯怪人家慕貴英了,而且他還把人家氣哭了。
顧昀掣沉吟片刻,走到慕貴英的門口,他抬手去敲門。
慕貴英的屋子沒開燈,她坐在床上,低頭吸溜下鼻子,又抬手擦眼角,就見隔著白布簾的門上出現一個挺拔的身影。
她知道是顧昀掣來找他了。
門外,顧昀掣舉著手想敲門又看屋子裡沒開燈,他又收回了手,雙手插進了褲子口袋,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回了房間。
慕貴英就知道不應該對一個對自己沒好感的人抱丁點希望。
她脫了鞋掀被子上床睡覺,何以解憂唯有沉睡!
第二天,慕貴英洗漱整理後,一拉開門就見身高卓越的顧昀掣已經清爽地站在她麵前。
他桃花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遞過了個牛皮紙袋子過來。
“我給你買了油炸糕和山楂餅,你趁熱吃。”
慕貴英有些受寵若驚。
她接過,淡淡的酥香從牛皮黃紙裡竄了出來。
慕貴英看向顧昀掣,嘴角露出一抹譏笑,“顧大哥這是用這些向我賠禮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