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善的,那還好。”
“若是惡的,他若成了洛家的女婿,將來的事情就難辦了。”
“洛聞道十多年前就是超一流的高手,如今一身武功就算沒有攀登絕頂,也到底頂尖一層。”
“那小子和洛小姐將來的孩子,要是被他給教壞了,那對我們山家堡來說,就是如鯁在喉了。”
“確實,”堡主感歎,“唉,這也是我這做父親的疏忽,如今……”
“彆想補了,那小子早慧。”老夫人說道,“看他做的事就知道了,心中有城府。”
堡主不解,“什麼事?”
“媳婦,你來說。”
受到老夫人點名,大夫人拱手推辭。
“娘,還是您來說吧,我是散人出身,對家族之事多年來,仍然有些拎不清。”
“也罷,那就聽好了。”
“洗耳恭聽。”
老夫人喝了口茶,“那小子一直住在山中,固然是圖個清靜,也是避人耳目,表明不爭不搶,同時也是保全自身。”
“他在那觀虹閣中開田耕種,自給自足,說明是心高氣傲之輩。”
“寧願舍棄錦衣玉食,也不吃老三田蕊那份嗟來之食。”
“如此也正是令人擔憂的地方,因為不知道這裡麵有多少怨恨在支撐。”
“而觀他行事,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出席,這裡麵也有文章。”
“這是不在意穿著呢,還是故意要讓我們看到,好打老三的臉?”
“再說今天,他到堡中來向老三辭行,這本沒錯。”
“老三也是夠嗆,居然讓他給二妹送銀子,堡中誰不知道,二妹夫不喜歡人家送銀子。”
“那小子會不知道嗎?不,他肯定知道,但他就是領命接了銀票和信。”
“現在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準備借這機會,通過二妹那邊,給老三一個不大不小教訓。”
“而說到城府呢,就不得不說,他居然去向曉芸辭行。”
“按道理,按禮法,非嫡子出遠門,隻須向母親和家族大婦辭行。”
“換句話說,他是把曉芸當成了大婦,這心思就令人發寒了。”
“說句讓你們不高興的話,珍珍和曉芸的事情,是我們山家堡的命門。”
“無論怎麼辯解,說天意也好,說命數也罷,事實就是珍珍你搶了曉芸的位置。”
“雖然你們一直和和氣氣的,相處和睦,但這一道坎,你們兩個誰都過不去。”
“我兒你也是一樣陷在裡麵了,除非山家堡不要了,否則山家堡就需要和曉芸後麵的冷梅宮做生意。”
“而說句自嘲的話,沒有冷梅宮的生意,山家堡沒現在這麼風光,天風劍派歐陽文德根本不會把女兒嫁過來,”
“而山崎今天偏偏去捅了我們山家這處命門,我們卻不能拿他怎麼樣。”
“因為如果要治他,就是說,他向曉芸辭行有錯。”
“曉芸又會怎麼想?以為我們看不起她嗎?那禍根就埋下了。”
“但要是不動他,就是說他向曉芸辭行沒錯,也就是說,曉芸在家裡也是大婦。”
“這小子,簡簡單單,就把山家堡最棘手的問題推到了前台。”
“城府何等深沉?心思雖不好說毒辣,但肯定也是沒安好心。”
堡主聽得目瞪口呆,這會兒才回過味,“娘,您是不是想多了,他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老夫人歎了口氣,“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所以還得繼續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