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
他低低吐了兩個字,眼裡是愧疚還有情意。
他緩緩坐了下去,往昔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聞恒眸子裡暈染起溫情。
是他負了她。
“少夫人。”
外頭響起的聲音,讓聞恒從追憶裡醒來,他看向進屋的女子。
論長相,徐嬌嬌是不差的,隻是人如其名,嬌氣的很,且極善妒。
“聞恒,盛家貪汙作假,發配綏地,是咎由自取,他們幾次三番,阻你的仕途,你倒是大氣,不還擊就罷了,還因為此事,住進了書房。”
“怎麼,還對盛芸念念不忘呢?”
“我不想與你爭執無益的東西。”聞恒淡淡開口。
他這種冷漠的態度,激怒了徐嬌嬌,“知道嗎,她回來了,不光回來了,還嫁人了呢。”
“想不想知道她對她夫君,是何等的死心塌地?”徐嬌嬌唇角溢著笑。
“夠了!”
“已經過去的往事,你為什麼就一定要揪著不放。”聞恒眼裡有冷色。
“這得問你啊,我待你,還不夠用心嗎?可你的心,有一分在我這嗎?”
“聞恒,我痛一分,你就得痛兩分。”徐嬌嬌眸子狠厲道。
聞恒看著她,不再理睬。
有得就有失,靠著徐家,他將聞家的架子撐了起來,而失去的,是盛芸。
一開始,他試過去接受徐嬌嬌。
然而盛芸在他心裡的位置太滿了,空不出地方給彆人。
見聞恒又像以往一樣沉默,由著她歇斯底裡,徐嬌嬌一把揮掉他案桌上的硯台。
墨汁濺的四處是。
聞恒靜靜瞧著,終於開了口,“這婚事是你自己求的,也是你說,並不奢求我的喜歡。”
“如今這行為,又算什麼?”
語畢,聞恒越過徐嬌嬌,徑直出了去。
任徐嬌嬌怎麼呼喊,都沒回頭。
這一夜,聞恒沒有回府,一向潔身自好的他宿醉在煙花之地。
“小太監,也不知道我們會在綏地待多久,以我鬨出的動靜,建安想來都知道我盛芸狼狽的回來了。”
“想當年,姐姐的愛慕者,可是能排出建安城。”
“但現在,大概都是嘲諷和蔑視了。”
“女兒家啊,最怕的就是選錯郎。”芸娘給李易擦著身子,語氣裡帶著自嘲。
“現在就看老頭子有沒有被遺棄了,不然,我怕是又得去青樓混日子了。”
“這做過鴇母,讓我去當姑娘,不是難為人嘛。”
“我要被帶走,你這條小命啊,可就沒人替你續著了。”
“所以,要好好為我祈禱。”
“你要一直這麼乖,姐姐還是願意疼你的。”見李易安安靜靜的躺著,由著她說,芸娘點了點他的鼻尖,輕笑了笑,端著水盆出了去。
第二天,她被盛父告知,刑部下了批文,讓綏地的官員將落跑的盛家長女盛芸,緝拿回建安處置。
“讓你走,不走,這下走不成了吧。”
料到芸娘會被牽連上,盛父明明該是擔憂的,但話一出口,變成了幸災樂禍。
芸娘默默無語,她回來是為了同盛家共患難的,要早知道盛父有所準備,這眼下隻是暫時的,她肯定躲一旁數錢。
一旦被孤身壓到建安,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想法淩辱她。
誰叫她這副身子,真的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