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依托,坍塌了。
腳下的土地,是那麼濕重,可怕。
“婦孺何罪,他們何罪!”
有人嚎啕大哭。
“暴君當道,沒活路了。”有人爬起來,又哭又笑。
“都彆傻愣著了,趕緊收拾東西走啊,下一個屠的就是建安!”
有人嘶吼。
眾人下意識的跟著跑。
“不必驚慌,太上皇出了長秋殿,已經把皇帝關起來了。”
“襄吾衛更是緝拿駐軍去了。”
“太上皇?”
有人譏笑出聲,“你們不會以為屠城一事真是皇帝做的吧?”
“用腦子想想,太上皇要真弱勢,又怎麼軟禁的了皇帝。”
“但駐軍屠城,確不是二帝命令的。”
“那把椅子,除了他們,另有覬覦者,彆再抱期望了,趕緊跑吧。”
“駐軍不會束手就擒的,他們會以護主的名義,殺入建安!”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你在此時,擾亂人心,是什麼企圖!”一人跳出來斥責。
“我擾亂人心?我是不忍看一城生靈再次慘遭屠戮!”
“你們造如此殺孽,必有天譴!”
看著吵起來的幾人,民眾互相看了看,最後一個個匆匆離開。
待在建安就是拿命賭。
屠城要是二帝的命令,這般殘暴,早晚輪到他們,若另有其人,連駐軍都能掌控,攻入建安,會有多難?
猶如逃難般,百姓蜂擁至城門。
“將軍,人數眾多,再這樣下去,我們抵擋不住啊。”
城門上,一守衛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擔憂道。
“宮裡下了嚴令,絕不可開城門,一旦這些人逃離建安,將引起各地的騷亂。”
“便是守不住,也得守。”
“將軍,綏安縣屠城一事……”
“還沒看明白?二帝豈會做這等蠢事,駐軍叛變了。”
守衛鬆了口氣,誰也不想為暴君賣命,但很快,守衛眼睛大張,駐軍叛變了!
下一步,豈不是攻入建安?
“太上皇,輿論四起,民眾恐慌,都想逃離建安。”
“司劍和盛家,在天未亮前就跑了。”
“公主也不知去向。”
“東衛司那邊,並沒尋到周攀和周圭。”襄吾衛稟報道。
“跑了?”
太上皇眸子猛抬,“他這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還真是小瞧了他。”
“讓人去追。”
“務必把人追回來。”
“往城門加派守衛。”
“等解決了駐軍,一切就會慢慢平息了。”太上皇捏了捏茶杯,麵上泛起陰冷之色。
建安百裡外,李易抿了口茶,“瞅什麼瞅,你該感激我,要不是我把你們帶出來,這會,還不知是生是死呢。”
“唔唔唔……”
周圭瞪著李易,嘴裡塞了布巾,說不出話。
李易神情悠然,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這讓周圭肚子裡的響聲越發響亮。
吃完糕點,李易拍了拍手,把周攀嘴裡的布巾拿了下來。
“周少將軍應有話同我說。”
周攀眼裡帶著探尋,“你究竟是什麼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李易抬起眸,“我父親,曾是楚國的守護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風嶺一戰,全軍覆沒。”
李易語句輕緩,眼裡流露出憤恨和哀傷。
周攀瞳孔收縮,他死死的盯著李易,嘴巴微微張合,脫口道:
“你是蘇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