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逄齊背微微佝僂了下去,目光從周夷臉上移開,他緩步走向裘常。
咻的一聲,幾支箭矢打破寂靜,朝周逄齊飛射而去。
早就等著的李易,提刀砍落箭矢。
另一邊,周攀領著護衛一槍將射箭之人的腦袋砸開。
衛兵剛有異動,就被埋伏好的護衛一一割了喉。
血腥味彌漫在每個人鼻子間。
周家軍握著長槍,就在原地站著,目不斜視,直直望向周逄齊,等待他的命令,
主帥在,軍心就亂不了。
“殺!”
周逄齊抬起眸,看向三十米處站著的參將,淡淡吐字。
這一場清洗,足足持續了半刻鐘。
共斬殺二百餘人。
“國之危亡,凡擾亂軍心,背令而行者,立斬!”
“所有人,列陣,火速趕往漢穀關。”
周逄齊沉聲道,身上透著肅殺之氣。
大軍即刻動了起來。
“將軍,無礙,就皮肉傷,之前哪一次,不比這嚴重。”
裘常撕下裡衣,簡單綁住傷口,就示意親衛把馬牽來。
周逄齊見他中氣足,步伐如風,也就沒阻攔。
他們這些老兵,哪個身上沒幾道刀疤,沒捅進心窩,確實算不得大事。
“我剛收到信,老陰貨在慶縣埋滿了火藥,‘蘇閒’再進一步,約莫半城的人,會死在這場爆炸中。”
大軍停歇的時候,李易朝周逄齊等人說道。
“他一貫不把百姓放在眼裡。”
周逄齊沒有驚訝,語氣平淡。
“‘蘇閒’是打著為百姓討伐暴楚的名義起兵的,如果置慶縣一城人命不顧,就相當於是把民心推到你這邊。”
“他們謀劃這麼久,定不是為這個結果。”
“我們需要時間,太上皇則想坐收漁利。”
“當慶縣不能動,你又在一旁虎視眈眈,那目標可以先換換,把你處理了,到時,怎麼攻建安都行。”
“二者擇一,‘蘇閒’隻要不傻到屠城,民心就會在他那。”
“所以,漢穀關危險了。”
周逄齊掀了掀眼皮,凝聲開口。
“還有一事。”李易望著周逄齊,“右相府讓炸了,已經夷為了平地。”
周逄齊眸子一縮,“讓隊伍立即出發,務必在一天內趕到漢穀關。”
周逄齊連大餅都來不及吃完,一個起身,朝馬走去。
李易和周攀互相望了望,他們趕了兩天一夜的路,期間隻短暫歇息了半個時辰,原打算這次讓大家夥多睡會。
畢竟,再強悍的人,也遭不住不眠不休的趕路。
“周將軍對右相的忌憚,是不是有些過大了?”李易呐呐出聲。
“我從未見父親麵色這般嚴峻過。”
“彆愣著了,趕緊……”
看著越過自己,已經上了馬的李易,周攀眼角抽了抽,嘴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動作倒是不含糊!
“呂妃謀害龍嗣之事未揭露前,溱王是最受文宗帝喜愛的兒子。”
周逄齊扯了扯韁繩,緩緩說道。
“看的出來。”李易接了一句,“以溱字封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獲得的隆寵。”
“三歲能誦百書,五歲便能提筆,談起政務,條條是理,聰慧異常。”
“文宗帝一度想立其為太子。”
“梁孟之智,遠超常人。”周逄齊麵色凝重,“他如今從建安脫身,定會朝漢穀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