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不夠?”
李易展開布包,直接給了周攀上百根。
周攀也不客氣,一根根去試。
李易翻了翻白眼,“我今兒才發現,你還是個較真的。”
“舅舅家的飯,吃起來是不是比軍營香?”
李易給自己倒了碗酒,細細品嘗著。
“你這不是廢話。”
把全部銀針試完,周攀給自己滿上了。
“梁孟,屬實讓人不喜,朝中有能有誌,赤膽忠心的,全讓他宰了,像侯家這種占著茅坑不拉屎,囂張妄為的,一個個毫毛都沒傷著。”
李易抿著酒,看似隨意的說道。
周攀瞅了眼他,“舅舅不是沒腦子的人,就現在這情況,他除非舍了侯家不要,不然,不會朝你下手。”
“今天不會,明天呢?”
李易和周攀對望,“殺子之仇是能釋懷的?”
“你可以把人遠遠打發到彆處。”
周攀做出最後的讓步,這也是他和父親商量後的結果。
侯家常年待在建安,心性已經變了,飛揚跋扈,目空一切,以舅舅的脾性,今日朝蘇閒低了頭,來日局勢安穩,一念起侯攀,他定會整出事。
蘇閒又不是寬厚的,八成就是一刀剁下去。
“他們在建安住了這麼多年,去彆的地,哪能適應。”
李易晃了晃酒碗,輕輕吐字。
“你想如何?”
周攀緊緊盯著李易。
李易一笑,“緊張什麼,周家隨我攻進建安,眼下局勢還沒穩,我再糊塗,也不會這時候屠了侯家。”
“放心,屠侯家之前,我一定會先想法給周家安個勾結外敵的罪名。”
周攀嘴角動了動,“我就應該在酒水裡下毒!”
“下次記得。”
李易拍了拍周攀的肩膀,“還有,銀針試不出什麼玩意。”
李易話剛落,周攀軟倒在地上。
“你!”
“周少將軍,你這酒量不行啊,才幾杯就倒了。”
李易嘖嘖了兩聲。
周攀要還能起來,非一拳過去,混玩意!
“你驗的那麼認真,我不整點,豈不是辜負?”
李易曲腿坐下,懶洋洋的開口。
對毒藥這種東西,李易還是蠻喜歡的,前提是,彆用在他身上。
“建安損毀嚴重,重建要廢不少心血,我打算遷都。”
“遷都?”
周攀眼珠子動了動。
“換個地方,建安已經成了許多人的夢魘。”
李易說著,把碗伸到周攀嘴邊。
以為酒裡放了解藥,周攀張開嘴大口吞咽。
“你是唯一一個,喝毒酒眉都不帶皺的,將來要被擄,鐵定會青史留名。”李易一臉佩服。
周攀嗆的直咳嗽。
“彆瞪了,安心睡一覺,睡一覺自個就解了,我會讓人送床被子過來的。”
李易朝周攀揚起和煦的笑意,放下酒碗,李易出了營帳。
“田戒,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看著天,李易發出感歎,眼裡是孤寂之色。
他想陸璃了,想紫京城,想回到那個真正屬於他的地方。
梁孟退了,他入主了建安,可心裡空蕩蕩的。
以往征戰,隻要打贏了,就能回家,可這一次,千裡白骨,比他想的慘烈百倍,楚國沒安定前,他回不了。
“元帥,你讓周少將軍安眠了,自己也合下眼吧。”田戒勸了一句。
“讓我再看會月色。”
李易靜靜躺下,月光撒在身上,可伸出手,卻什麼也觸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