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放了三輪,煙花停了。
隨後一個時辰都沒再響起,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溱兵心緊緊捏著。
這種安靜,比喧鬨,更讓人惶恐。
不敢有絲毫懈怠,溱兵仔細傾聽著周邊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黑夜逐漸褪去顏色,就在天大亮的時候,嘭的一聲炸響,疲憊眯眼的溱兵嚇了個激靈。
“轟!”
響聲一陣強似一陣。
所有人捏緊了長槍,眸子盯著聲響傳出的方向。
“副將,是祁嶺,他們把山口炸了。”探子回來稟道。
吳永成收回視線,轟隆聲在一刻鐘前就停了,炸山口?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吳永成緊蹙著眉,沉思著。
從蘇閒這一係列的動作看,他絕對要搞鬼,可偏偏那邊發話,不能妄動。
著實憋屈!
“父親,距祁嶺被炸,已經一天了,蘇閒沒回營,連煙火都減少了次數,他這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周攀沉著聲開口。
“你不是吳永成,竟也耐不住了?”周逄齊將最後一筆落完,微抬起了眸,隨意吐字。
周攀給他倒上茶水,“外頭多的是要蘇閒命的,我是擔心,他奸計沒實施成,反叫人宰了。”
“與其擔憂蘇閒,不如去瞧瞧你二弟,都前衛的訓練,可真不是好應付的。”
周逄齊歎了歎,長子要背負家族重擔,他雖然帶在身邊教導,但嚴厲多過慈愛。
周圭就不同了,因著一月見不到幾次,周逄齊縱容許多,讓他能隨自己的天性。
“父親,你要心疼,我去找蘇閒,把二弟要回來。”
“攀兒,跟蘇閒待久了,你這是照著學了?”
周逄齊瞥著周攀,“我要舍不下,就不會把圭兒送出去了。”
“他衝動易怒,確要人治治。”
“隻是作為父親,難免擔心他受不住都前衛那個強度的訓練。”
“父親,你把我扔前鋒營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周攀一臉酸溜溜。
換以前,他絕對不會說這話,但和蘇閒懟多了,心裡的想法,不會再深埋著。
蘇閒有句話很對,不管是君臣,還是父子,不交心,永遠無法真正靠攏。
周逄齊失笑,“你要擔的是整個周家軍,我若不狠點心,你怎麼扛得住。”
“我倒不知,你竟會羨慕圭兒。”
“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可不及你十分之一,慈愛一些,也是應該的。”
“圭兒挨過軍棍,你可沒受過。”周逄齊哼笑,他們父子之間向來嚴肅,鮮少像這般隨意,談的也都是軍務。
“二弟雖沒少挨揍,但活的肆意,我有時瞧著確實羨慕。”周攀笑了笑,沒有否認。
“要不,你替圭兒幾天?”周逄齊摸了摸胡子,似在為周攀著想。
“父親。”周攀臉黑了,“你這確定沒偏心?”
“怎麼說話的!”
“我偏心能叫你瞧出來。”周逄齊斜瞅周攀。
“把這信傳去寧陽,舉辦登基大典,還是要他們文臣來。”調笑了幾句,周逄齊拿起桌上的信,朝周攀開口。
“不必擔憂蘇閒,他能從大乾內宮走出來,至今活蹦亂跳,不是那麼好宰的。”
“滑著呢。”
“這倒也是。”周攀點了點頭,“太上皇刺殺那麼多次,都沒得手,反倒叫他奪了社稷。”
“殺蘇閒,確實難。”
周攀搖了搖頭,邁步出了營帳,心裡為李易祈禱:策馬飛撲,摔死他個犢子玩意!
讓他一天到晚不乾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