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剛張口,周學就把話咽了回去,他移開視線,接著朝樓上走,似乎並不認識這兩人。
李易轉過頭,剛才周學的反應,分明是認出了璃兒。
“周員外和三叔素有來往,我吃過他夫人做的鮮花餅。”陸璃不等李易開口問,就講明了和周學的淵源。
“要同他解釋?”李易看著拐角,周員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解釋?”
陸璃輕揚唇角,“是解釋我怎麼在陳郡呢?還是解釋你我的關係?”
“周員外不是多嘴之人,知會三叔一聲即可。”
李易點了點頭,牽著陸璃走出桂坊。
馬車裡,李易膩著陸璃,“娘子,改天我請酒,你帶我認認人?”
“哪有下聘前認人的。”陸璃輕笑,在李易頭上按揉。
“我回去催催他們。”李易抓住陸璃的手,貼在臉上,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周學坐在席間,腦子裡不斷回放李易牽著陸璃的畫麵,哪還有宴飲的心思,告了聲罪,他徑直出了桂坊。
陸庾睡了一天,精氣神不像早上那麼萎靡,他給周學倒了杯茶,“平日白天都不敢上門,翻身了這是?”
“偷摸的,夫人不知道。”周學抿了口茶,他懼內整個陳郡都知道,已經沒什麼好羞恥的。
“我就說嘛。”陸庾探頭往門口看了看,“趕緊說事吧,說完趕緊回去,彆連廂房都沒得睡了。”
“我在桂坊瞧見太後了,她和一個儒生,頗親近。”周員外凝聲道。
見陸庾神色沒變化,周員外微蹙眉,“你一早就知道?”
“這下可麻煩了,楚帝求娶,看他搞出的陣仗,絕不會知難而退,風口浪尖上,你怎麼能看著太後陷入男女之情裡。”
“要泄露了出去,還不知世人怎麼非議。”周員外眼裡有憂色。
陸庾吹著茶水,“翅膀硬了,哪是我管得了的,隨她開心吧。”
“最近可有進展?”
聽陸庾問這個,周員外越發憂愁,他搖了搖頭,“哪怕挑選的稻株再強壯,可培育出來的,還是些歪瓜裂棗,產量上……”周員外歎了口氣。
“實在不行,就放棄了吧。”陸庾勸了句,周學研究水稻已經有十五年了,可十五年的光陰裡,一無所獲,沒必要再去耗費了,當尋些讓自己開心的事。
“不下田比不吃飯,還讓我煎熬。”
周學笑了笑,“不早了,我得回了。”
陸庾起身目送周學,一生能執著於一件事,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宿醉醒來的儒生,看著遍地的酒壺,短暫的迷茫後,他們詢問起後麵發生的事。
“江易呢,他趴哪了?”
“什麼!他回去了!!!”
“你們怎麼回事,我跟他喝了那麼多杯,你們居然還讓他走了!!!”
儒生們相互指責起來,都抱怨對方酒量太淺,沒半點用。
憤憤甩袖,一眾儒生就要離開,但他們剛出大堂,就被夥計攔了,仆從之所以沒把眾人扶回去,就是因為桂坊不讓,預付的銀子遠遠少了實際喝的。
儒生們臉黑了,本以為隻是出點小錢,哪知道直接削肉了,更讓人難受的是,肉削了,趴下的卻不是江易。
王八犢子,又上了他的當!
儒生們罵罵咧咧,恨不得再群毆李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