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王是想拿他換你這條命?”李易施施然坐下,眼神戲謔,“溱王最善心計,我沒拔你的舌,就是想瞧瞧溱王的本事。”
“試試用你這張嘴,蠱惑我改主意。”
梁孟斂了眸,“蘇閒,你可信天命?”
“信,每進廟宇,我都虔誠叩拜。”李易拿布巾擦拭手裡的血跡,隨口道。
“你不具帝王之運。”
李易抬腳,壓在梁孟腿上,“往下說。”
“當真毫無氣度。”
李易笑了,“我特彆佩服那些能和仇敵煮酒談往事的聖人,他是高雅了,但死的人心裡可不痛快。”
“還是這樣叫他們滿意,也愉悅身心。”李易腳下加了份力,笑意盎然。
梁孟脖子上顯露出青筋,嘴唇慘白,他盯了眼李易,早知道他沒世俗觀念,但沒想到這般隨性。
“今兒就到這了,明日我再來看你。”
李易收了腳,轉身往外走,步子沒有半分停頓。
梁孟或許想告知他些東西,但他開口絕不會是好心,講到關鍵的地方,八成卡在那裡。
想讓他跟著他的節奏走?
也不搞搞清楚失了人身自由的是誰,他說他就得聽?
自己待著吧。
哪天心情好,李易可能會勉為其難聽兩句。
現在,老實給他試刑具。
氣度?呸,唐正浩那個高門公子都沒這玩意,他憑什麼有!
“三叔,你不能不管武夷伯府啊!”
宅子外,何氏聲音淒厲。
“怎麼還沒走?”陸庾皺了皺眉,麵色不悅。
書童給他續茶,“武夷伯夫人非賴著,瞧著凶得很,我們哪敢趕,準要挨嘴巴子。”
“妻賢夫禍少,她但凡教養好孩子,璃兒都會給她幾分臉麵。”
“毫無自知,任何事,都是往旁人身上遷怒,自掘其根。”
訓了幾句,陸庾釣魚去了。
“夫人,不好了!”
小廝連滾帶爬跑向何氏,“都前衛,都前衛把伯府圍了起來。”
何氏倒退兩步,提起裙擺就往宅子裡衝,她使勁拍打大門,“三叔,你救救武夷伯府!”
“沒有母家,湘兒浣兒將來如何議親事!”
任何氏怎麼喊,門都沒有打開的跡象。
李易拿起串糖葫蘆,咬了一口,武夷伯府沒了,陸瞻又沒死,怎麼就不好議親了?
“改道,三叔今兒怕是沒有見客的心情。”李易放下車幔。
“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我!”劉瑞劉進踢蹬著腿,滿臉怒氣,“等父親母親回來,看我怎麼揭你的皮!”
都前衛鬆了手,不等劉瑞欣喜,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這兩兄弟年紀雖小,手上卻已經染了人命。
死到臨頭,還叫囂呢。
當都前司不抽孩子?
“母親!”劉瑞被打蒙了,這下終於有了懼意,大聲嚎哭起來。
都前衛又是個大耳刮子,這一巴掌的力度很大,直接把人抽暈了。
“真是呱噪,吵的人耳朵疼。”
嘀咕了一句,都前衛走向嚇傻了的劉進。
目光落在劉進糊滿鼻涕的臉上,都前衛皺起了眉,眼底的嫌棄溢了出來。
他這片刻的遲疑,卻讓劉進以為他怕了,氣焰瞬間點燃,“狗奴才,你竟然打瑞哥兒!我要拿尖刺在你頭上滾!”
“還有你家裡人,我也全部抓來……”
都前衛眼睛眯了眯,抬起一腳,踹飛劉進,有些孩子,真跟可愛沾不上邊,又蠢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