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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聽潮閣中,雖然神功寶典無數,更有著孤本珍本萬卷,但是在我看來,隻有這些不被徐驍看中,搶來裝點門麵,增加一些書香氣的三萬卷入門功法最有價值!”
許宗甲有著漏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不隻是在嘲笑徐驍買櫝還珠,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是對武林中的豪客隻知追求神功秘笈的盲目而譏笑。
南宮仆射雖然不明白許宗甲話中的深意,但也明白他不是信口開河,故作驚人之語之輩,所以拱手虛心向許宗甲請教其中的原委。
“還請指點迷津!”
許宗甲見南宮仆射果然聰慧,一點就通,知曉其中必有蹊蹺,索性說的透徹一些。
“不是說其他樓內的秘笈沒有價值,而是這一層樓中有著三萬卷書籍,雖然都是入門功法,但你可知這其中蘊含了多少人的心血和智慧,可能功法並不怎麼優秀,但每卷書中都有著開創者和完善者獨一無二的智慧結晶,博采眾長,汲取智慧才是這些書卷最大的價值!”
三萬卷書至少凝結了幾十萬人的理解和智慧,這些人可能有些資質愚鈍,有些卻是聰慧之人,不論是聰慧者還是愚鈍者都有自己的思考和智慧,這是一筆多麼龐大的智慧遺產,其中有些奇思妙想,讓許宗甲都受益匪淺。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所以不可小看任何一個人的智慧,這也是許宗甲這麼多世總結出來的經驗,每個世界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一個人,可能他對你就會有啟發,能夠讓你獲得自己滿意的收獲。
“多謝指點!”
南宮仆射點了點頭,神色依然冷清的很,不像是在感謝一個人,毫無表情,但是許宗甲依舊毫不在意,他明白對於複仇者而言,冰冷的內心中總有著一分的火熱,屬於她自己的角落裡總是有著一段不可磨滅的記憶。
另一邊,徐驍來到了八樓,這地方陰暗的很,隻有一盞燭火搖曳,竹簡古籍散落遍地,如果讓愛書之人看見,怕不是要心疼,狠狠咒罵一番這不愛護書籍的人,但是徐驍畢竟是個武夫,雖然算不上粗人,但也絕對和儒雅之士毫不沾邊。
一張紫檀的長幾擺在中央的位置,邊上放著一隻裝酒的青皮葫蘆,係著一條紅繩,紅繩的另一頭被一隻枯瘦的的手攥著。
那人席地而坐,披頭散發,臉色慘白如雪,眉心有著一抹的淡紅,仔細打量,好似一枚倒豎的丹鳳眼,好似那寺廟中的二郎真君,一身麻衫和許宗甲打扮倒是有著幾分的相似,隻是這人腳上沒有穿草鞋或者布鞋,而是赤腳盤坐,正在埋頭奮筆書寫,即使聽見了徐驍的腳步聲,依然不曾抬頭理會,由此可見這人的地位如何。
徐驍微微彎腰,將竹簡古籍撿起,堆放整齊,這才有了一處落座的地方,看著那個不注意自己形象的怪人,有些歉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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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剛剛替人引路,未來得及帶酒,等回頭我讓人送一壺過來!”
那人一言不發,沉默的很,徐驍也不見怪,二人相交幾十年,對彼此都熟悉的很,自顧自的說道。
“以往,王府之中未有一位真正的超一品宗師坐鎮,我終歸是睡不安穩,今日總算是可以鬆口氣了,隻是不知南宮仆射日後成就如何,如果可以成就超一品,那才真的是穩如泰山!”
徐驍臉上有了些輕鬆之色,這十幾年來他肩上擔著北涼的前途,背都已經駝了,片刻不敢放鬆,今日許宗甲進入了王府,他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隨即卻又納悶的說道。
“說來也怪,許宗甲居然靠著自學成才,成就儒聖,讓人怎麼也想不通,難道世間真的有人能夠生而知之,天生就是聖人不成?”
徐驍這段時間沒有閒著,在許宗甲料理許湧關的後事之時,他沒少派人去打探許宗甲的過往經曆,的確打聽到了許宗甲經常到私塾外偷聽,這一點私塾的先生心知肚明,但是看在許宗甲如此好學的份上,隻是裝作不知,成全了許宗甲,也打聽到了許宗甲經常在各大書鋪白嫖知識,隻是老板看在許宗甲年幼的份上,而且長得脫俗,才容忍他如此作為。
“還有那南宮仆射,我讓密探打探了近一個月了,居然沒有挖出此人的根底,看來應該是北莽之人,不是離陽境內的,隻是不知他如今有著幾品實力?”
徐驍從不做賠本的買賣,也絕不相信一個陌生人,所以小心是難免的,這一點許宗甲心知肚明,也知曉徐驍曾經調查過他的底細。
“義山可能評價一下二人?”
那枯瘦男人好似地獄的惡鬼現世,開了金口,聲音極為嘶啞,應該是終日一人獨處,很少和人交流所致。
“南宮仆射如今是從一品境界,如果能在閣內修行十年,可此下眾生,此上無人。”
大柱國徐驍咂咂嘴巴,有些高興。
“那豈不是賺大了!”
怪人李義山拽起手中的紅繩,將葫蘆遞到了嘴邊,倒了倒,沒有一滴酒水落下,頓感索然無味,停下了手中的筆,眼神有些麻木呆滯,瞳孔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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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許宗甲呢?”
南宮仆射雖好,但是尚需要十年的時間,而他徐驍怕是等不得了,隻能留給徐鳳年慢慢培養了,所以他更看重此時已經是儒聖境界許宗甲,好奇的看向了李義山。
李義山麻木呆滯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第一次抬頭看向徐驍,眼中有著異彩。
“不得不說你徐家真的是走了大運!”
“怎麼說?”
“許宗甲我不敢評!”
“為何?”
徐驍探著上半身,傾向了李義山,追問道。
“鳥,吾知其能飛;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矢曾。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他,其猶龍邪!”
李義山情緒有些激動,臉上都有了些血色,站起身來,不斷的在徐驍麵前走來走去,難以平複心情。
“謬讚了!”
一道晴朗的聲音在八樓響起,突兀的出現在了徐驍和李義山的耳邊。
李義山本來不斷踱步的身形頓時止住,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就連徐驍的身子也傾斜著一動不動,好笑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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