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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罡也直起身體,眼中精光大作,不斷的打量著徐鳳年的氣息,放開了心神,感知著徐鳳年身周,過了良久,好似一無所得,歎息的遙遙頭,感慨的讚道。
“你小子的一身修為都是得人所贈,卻因為體內的玄功神妙,將其完全煉化,如臂指使,圓滿無礙,修成了金剛境。”
李淳罡歇了一口氣,麵露驚豔之色,再次感慨道。
“更難得的是本來你的根骨資質一般,和你那個傻弟弟天生金剛體質完全是天壤之彆,如今卻成就了星辰法體,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得了一身上乘的好根骨,即使是老夫也要驚歎功法創造者的手段驚人,猶如鬼神!”
李淳罡掀開再一次掀開了車簾子,向著身後的馬車看去,眼神中不僅有著探尋之色,更多的卻是熊熊燃燒的戰意,到了李淳罡這個境界,江湖中已經寥寥無幾,雖然他現在心境有缺,不得圓滿,但依然是江湖中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尋常高手已經很難理解他們的境界,對手難尋,如今遇見了許宗甲,李淳罡怎麼會不想重拾劍道,和對方一爭高下,劍上論道。
許宗甲心中生出感應,伸手掀開了車簾子,手中端著一杯上好的綠蟻酒,這還是在徐鳳年那裡巧取豪奪而來的,他怕路途寂寞,所以帶上了兩壇,看了一眼注視自己的李淳罡,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這才將簾子放下,俊臉再次藏在了車廂之內。
李淳罡瞳孔微縮,頹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車簾子,他已經感知到了許宗甲如今的境界高深莫測,遠勝於他,他心境有缺,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甚至連讓對讓方出手的欲望都沒有,畢竟如今雙方實力相差太大,這如何不讓要強了一輩子的李淳罡感慨莫名,甚至產生了一些挫敗感,在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許宗甲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強行壓製著自己內心蠢蠢欲動的戰意,還不是時候。如今的李淳罡就好比是一壇陳年佳釀,雖然酒味香醇厚重,畢竟窖藏了許久,需要靜等一番,仔細調配之後才好飲用,不然就浪費這絕世佳釀。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李淳罡嘴裡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詩詞,氣氛瞬間就壓抑沉重了三分。
徐鳳年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這位江湖中有著赫赫威名的老劍神,低眉垂頭,置若罔聞。
薑泥確是不屑的勾起了嘴角,有些挖苦道。
“你也就是嘴巴厲害,何必和許先生相比,他可是真正的絕世高手,就連北涼之中威望如日中天的小人屠陳芝豹都需對他暫避鋒芒,不敢和他相爭!”
薑泥說著觀察著李淳罡的神色變得更加的灰暗了幾分,不由有些擔心。薑泥雖然嘴上鋒利,心卻軟得很,怕把老頭打擊過重,所以又改變得了語氣,拐彎安慰了兩句。
“你已經是須發皆白之人了,還能活上多少年,何必和年輕人相比,完全沒有必要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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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罡似乎是感受到了薑泥的關心,不由灑脫一笑,自己又不是沒有敗過,還不如一個小姑娘看得明白,何必做如此忸怩姿態,和他以往最瞧不起的矯情之人有何區彆。
“姓薑的丫頭,如何,要不要和老夫學上一些真本事?”
薑泥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李淳罡的提議,讓徐鳳年感到了一絲的豔羨,要讓江湖中的武人知道眼前的小丫頭居然拒絕了李淳罡的主動收徒,都要歎上一句:真是辜負了天大的造化。
“學什麼學!有啥好學的!”
李淳罡有些吃癟,受不住了,納悶的問道。
“為啥不學,當年想要拜老夫為師的笨蛋,一路上都可以從北涼排到太安城了!”
薑泥臉上掛著一絲的冷笑,駁道。
“你都說了那些都是笨蛋,我又不是笨蛋,自然不想拜你為師!”
“再者說了,你也隻會說些大話,嘴皮利索,跟你學也沒什麼大出息!”
老頭兒聞言頓時怔在了原地,細細品味,又覺得薑泥所說的有道理。雙手捧著腹部,打著滾的笑了起來。
薑泥雙眸中帶著一絲的羞惱,冷聲問道。
“有什麼好笑的?”
老頭兒聞言止住了笑聲,神秘兮兮的湊到了薑泥的臉前,笑聲問道。
“你可知老夫是誰?”
薑泥反應極為平靜,沒有一絲的好奇,冷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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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是誰?”
老頭揉了揉下巴,再次靠在了車廂裡,翹著二兩腿,有些落寞的自言自語。
“這倒也是,老夫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又有誰能夠記得木馬牛呢?”
徐鳳年看著李淳罡,有些不知趣的湊到了臉前,伸手指著自己道。
“這丫頭有眼不識泰山,不願拜師,您老可以收我為徒,您看怎麼樣?”
李淳罡斜眼鄙視的看著徐鳳年,開口鄙夷道。
“你小子差得遠了,雖然還有另一個可取之處,也不過是臉厚心黑,心思肚腸完全隨了徐驍那老小子,陰險狡詐,心思深沉。”
“小丫頭,比心機,你這輩子想必是比不過這陰險家夥了!”
李淳罡完全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再次提議道。
“要不然你和老夫學點真功夫,還是有希望一較高下的,他即便已經是金剛境修為,隻要不曾真正的摸到武道玄妙,你一樣可以一劍破之。誰說女子不可一劍力當百萬師?這小子的娘親,便是老夫生平僅見的三位劍道大成者之一。”
徐鳳年臉上的笑意和諂媚瞬間淡了下去,默默無聲,左手不自覺的摸上了春雷的刀柄。
徐鳳年的娘親乃是當年的吳家劍塚出身,是當年吳家最出眾的弟子,劍道精深,如果不是嫁給了徐驍,怕是不遜色於如今的鄧太阿,足以和李淳罡在劍道之上爭鋒,可惜的是,當年因為離陽王朝的算計,遭受了京城白衣案,導致吳素強行提升境界,跨入陸地神仙之境,才逃出了生天,隻是也留下了後患,導致生下的徐龍象天生癡呆,自己也在不久之後就離世了,這是徐驍和徐鳳年此生最大的痛處。
李淳罡瞥了一眼徐鳳年,笑道。
“老夫就說這小子狡猾得很,小丫頭,你看,他原來是習慣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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