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江芷微靠近到一定距離後,微妙聯係變強,孟奇有所察覺,把握到了其中隱秘和玄妙。
“對,太上至公,無彆有情,我對待他我是師法蒼天,天於萬物,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隻要建立了聯係即可,何必非得同化,沒見蒼天要同化每一個生靈,擔心生靈的反抗?”
江芷微闡述著自己對《太上劍經》之中大道的理解,觀點獨特而又新穎,充滿了江芷微行事風格,光明磊落,誠於自我。
江芷微的這條道路並不容易,比正統的傳說之路更加艱辛,若不同化他我,由此來的眾多意念、眾多掙紮就非常考驗道心與元神了,稍不留神便遭受反噬或者走火入魔。
孟奇看著神采飛揚,氣勢驚人的江芷微,頷首點頭,眼眸中滿是讚賞之色,撫掌笑道。
“真道德之士!大善!”
呂純陽端坐在灰色蒲團之上,雙眼半開半闔間隱有神光暗藏,無法捕捉,無法琢磨。他法身內外,竅穴臟腑皆隨著吐納而鼓蕩不休,時而轟鳴如同雷震,時而澎湃仿佛潮汐。
呂純陽鼻端呼氣時則飛出一道混混沌沌的幽光,裡麵隱約倒懸著一掛星河,璀璨浩瀚,有金烏玉兔等不同宇宙的特征環繞。吸氣時,夢幻星河收斂,幽光又鑽入了孟奇的鼻孔,滿室的浩蕩消失無蹤,昏暗至極,方向模糊,時空錯亂。
一呼一吸,天地開辟又複返混沌,讓這間靜室化為了真正的神仙居所。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平息,一盞琉璃燈灑出昏黃的光芒,照出一室溫暖,呂純陽緩緩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晶瑩而深邃,再沒有彆的神異。
這次一閉關便是半年時間,內煉天地,外通道韻,感受時光長河的衝刷,體悟苦海洶湧,溝通諸天他我,凝練自身大道,為日後自己登臨彼岸做準備。
“以後的修煉時光隻會越來越長,也許一次閉關便換了人間!”
呂純陽感慨了一聲,拍了拍青袍,緩緩起身,一步跨出,穿過層層阻礙,立在了洗劍閣上方虛空,眸光瑩瑩,俯瞰宗門,紫氣彙聚,化為一柄了通天神劍,神劍樣式和洗劍閣鎮派神兵斬我劍一模一樣,隻是個頭大了不知多少倍,直插雲霄,橫在天地之間,鋒芒絕世,銳利無雙,這是宗門氣運所化,彰顯出了洗劍閣的鼎盛之勢!
洗劍閣如今有著三位法身高人坐鎮,氣運鼎盛,威名遠播,足以稱之為天下第一武道大宗,有此氣象也是正常。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如今造化圓滿,氣息侵染洗劍閣,使得此地靈機充盈,道韻彙聚,天地造化,人傑地靈,洗劍峰已經化為了天地之間頂級洞天福地,氣運穩固,福緣綿長!”
東海儘頭,氤氳繚繞,突然多了一座龐大的島嶼,仿佛被黑色陰影籠罩的島嶼。
幾日後,畫眉山莊,陸大先生收到了一張特彆的請帖:冬至之時,東海儘頭,金鼇島之宴,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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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帖的特彆之處不在於上麵的文字,那平鋪直述,僅僅簡單描繪了金鼇之宴的時間與地點,它的特彆是它本身。
陸大先生手中這張請帖仿佛路邊隨手摘下的樹葉,還沾染著清晨的露水,不少葉脈顏色轉深,構成了蠅頭小字。
當目光真正接觸到這片樹葉時,轟的一聲,視線變化,陸大先生看到了一片廣袤的天地,藍天點綴白雲,大日懸掛正中,地麵覆蓋綠草,長有不同種類的樹木,遠處湖水如鏡,倒映著夢幻美景。
大日西沉,明月東升,有獵食者匍匐行於草叢之中,目光鎖定著眼前的獵物,一切是如此真實,發生在這方天地的每個角落。
突然,天地破碎,化作流光消散,陸大先生眼神專注地看著手中請帖燃燒殆儘,灰飛煙滅,沒有過激反應。
滅天門,幽暗大殿內。
韓廣看著手中樹葉灰飛煙滅,似無情似深邃的雙眸仿佛緩緩流淌的河水,沒起一點漣漪,身體半有時光的塵埃,半是宛若新生。
“東海金鼇島!”
韓廣神色滄桑,文雅睿智,眸子裡滿是幽光,低頭輕語了一句。這是通過滅天門秘密渠道輾轉送來的請帖。
洗劍閣,呂純陽坐在石桌之前,蘇無名難得走出了靜室,來到了呂純陽的小院,將手中的一片綠葉放在了石桌之上,清冷俊朗的臉上滿是肅穆凝重之色,聲音幽冷,極為乾淨。
“藏須彌於芥子,開天地於一葉!”
一張請帖一個世界!對觸摸到天仙門檻的蘇無名來說,這不算陌生,這是天仙才有的手段!
冬至距今還有好幾個月,金鼇島的邀請提前送來,沒有隱瞞地點,一副不怕查探,也不怕你們不來的樣子。大凡能夠確定行蹤,值得邀請的法身高人所在勢力都收到了這麼一張請帖。
東海金鼇島就這樣突兀現於世間,被雲霧氤氳繚繞的儘頭似乎迎來了失落已久的回歸!
蘇無名膝上放著長劍,目光冷冷,周身氣息微微蕩漾,顯然是被東海金鼇島的請帖攪動了心神,難以平靜。
呂純陽放下手中的青釉茶盞,溫潤如玉質的瓷器,晶瑩剔透,宛如無瑕的藝術品,讓呂純陽十分喜愛,目光瞥了一眼石桌上的綠葉,黑白二色閃過,太極八卦浮現眼眸深處,嘴角輕輕翹起,透著幾分讚賞。
“神通手段不錯,不愧是靈寶嫡傳,金鼇島的主人!難怪有著這麼大的底氣,邀請天下法身赴宴!”
“比起金鼇島的手段氣度,小和尚作為元始嫡傳,玉虛宮就有些缺乏氣派了!”
呂純陽笑著調侃道,目光深邃,遍照虛空,看向了孟奇苦修十年的深山,破廟已經不見了,多了一座小道觀。
一道身影忽地出現於山腳,身著羽衣,頭戴星冠,身體繚繞氤氳,但依稀可見體態婀娜,儼然就是金鼇島使者。她抬頭望了望這座孤峰,隻覺能看穿諸多虛妄與幻境的離火金眼仿佛被一層霧氣遮掩,怎麼都看不到白雲深處的人家,虛空層層疊疊,天涯與咫尺總在一念之間。
“果然是元始嫡傳,難怪敢頂昆侖山玉虛宮這塊牌子。”
金鼇島使者內心低語了一句,隨手摘下一片樹葉,握於掌心,眼中忽有日升月降,鬥轉星移,大地成形,山川起伏,仿佛另外一重天地降臨於了此間。
五根潔白晶瑩仿佛美玉的手攤開,樹葉變得深邃,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天地,法則反透於外,染深了葉脈,構成了文字。
“冬至之時,東海儘頭,金鼇島之宴,不見不散。”
請帖一成,使者步履輕邁,轉瞬間便穿透層層虛空,抵達了掛著“玉虛宮”匾額的道觀前方。正當她要探出右手,敲響大門,將請帖交給玉虛弟子,讓他們轉呈蘇孟,然後悄無聲息離去時,動作忽然停頓。
因為在使者神識感應之中,道觀空無一人,這裡就像是一處荒山破道觀,沒有掌教蘇孟,也沒有弟子!
“好歹是有名有姓的門派,連個守門弟子都沒有?!”
金鼇島使者呆立在玉虛宮門前,她身為天仙,靠著秘法不知活了多少年,還從未見過哪個正規宗門是這樣的。
最為重要的是,請帖該給誰?就這樣丟進去,等著蘇孟或他的弟子回來發現?
但是,金鼇島使者強行於葉內開辟了天地,用來震懾孟奇,讓他不敢不來,而隨手采摘的樹葉材質,很難長久承載一方世界,時間一久,又沒弟子妥善保管的情況下,稍有觸發便會灰飛煙滅,到時候,孟奇回來怕是已經看不到請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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