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趙無昊心神立馬清醒了幾分,轉頭看去,一位中年男人映入了眼簾,麵容清臒,身高中等,長相成熟端正,帶著幾分雍容華貴之色,倒是一位魅力十足的中年大叔,應該可以讓不少小姑娘迷戀,隻是臉上微微蒼白,似乎身上有疾,看上去多了幾分虛弱。
趙無昊好奇對方書法造詣,輕咳了一聲,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作品之中不可自拔的李仲易,然後在對方詫異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走進來院中,停在了書案之前。
李仲易打量著這位不請自入的少年,看長相麵容,最多也就是弱冠之年,身上穿著的是書院製式儒衫,寬大飄逸,這少年眉清目秀,透著英氣,氣質脫俗,卓爾不群,不知道是哪家少年,都是一表人才,讓這位皇帝陛下心神好感。
“這位先生,在下乃是書院禮科教習,不知我是否可以欣賞一下你的大作,讓我看看是何等妙品?”
趙無昊拱手一禮,十分謙虛儒雅,氣度非凡,風采無雙,讓大唐皇帝陛下為之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趙無昊也不客氣,走到了對方的身邊,掃了一眼書案之上的擺設,暗暗咋舌,這位新來的教習真是豪奢,出身應該不凡。
書案上鋪放著幾張書紙,一枝毛筆像清潭細筏般擱在硯中,浸在墨裡,另外的數根毛筆則是淩亂擱在筆架上,紙是宣州芽紙,筆是橫店純毫,墨是辰州鬆墨,硯是黃州沉泥硯,無一起眼,又無一不是珍貴的貢品。
“這些筆墨紙硯若能拖回臨四十七巷賣去,能賣出多少錢來?”
趙無昊怔怔看著案桌上擺放的武評,心中無來由生出這般念頭,旋即目光移動,準備欣賞一下這些珍品所書寫的作品。
微有細粒感的整幅宣州芽紙之上,墨跡淋漓不羈,寫著五個字。
“魚躍此時海。”
趙無昊看著紙上五個濃墨大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臭狗屎,五官都扭曲的湊到了一起,掛著明顯的嫌棄和震驚,側頭看向了洋洋得意的李仲易,毫不客氣的評價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李仲易聽到趙無昊氣急敗壞的評價,不明所以,滿頭霧水的看向了這位少年教習,開口問道。
“先生此話何意?”
李仲易沒有擺出自己皇帝陛下的架子,他對書院的教習還是十分敬重的,雖然眼前這位禮科教習看上去年紀不大,但定有過人之處,知識淵博,才華橫溢,不然怎能在書院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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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用筆墨紙硯無一不是珍品,但是書法卻如同臭狗屎,臭不可聞,難以入目!”
“你日後還是不要糟蹋好東西了,這等爛的書法水平你還好意思自誇,以後你還是用那廁紙練習書法吧!”
趙無昊似乎極為惱怒,該死的有錢人,這麼爛的水平他怎麼好意思用貢品練習的,簡直讓我嫉妒死了。
趙無昊一窮二白,對李仲易這種附庸風雅的土豪行為十分不爽,所以說話之間沒有一絲客氣,直言不會,甚至有些刻薄刁鑽。
李仲易老臉瞬間漲紅,額頭青筋都暴起了,瞪大了眼睛,喘著粗氣,無比憤怒的盯著趙無昊,他從未受過如此大辱,他的書法造詣雖然不敢和那些名家相提並論,但是大臣們也是有口皆讚的,怎麼到了趙無昊的嘴裡,就成了爛狗屎,不堪入目,隻配用廁紙的書寫了!
李仲易修養極好,心胸氣度也大,雖然心中無比憤怒,對趙無昊的評價十分生氣,但是依舊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目光湛湛的看趙無昊,質問道。
“先生可知,我的書法可是得到當朝大臣們的稱讚的,都言我的書法神滿意足,堪稱妙品!”
趙無昊聞言,俊朗英氣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李仲易,見他穿著華貴,富貴逼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臉好奇的向李仲易問道。
“你出身必定不凡,世家子弟?”
李仲易被趙無昊莫名其妙的打量搞懵了,聽到趙無昊的詢問,不解其意的點點頭。
“你究竟花了多少錢,才能讓當朝大臣們睜著眼睛說瞎話,為你揚名的!”
李仲易感到一股熱血湧上腦袋,眼睛都氣紅了,他這才明白趙無昊的意思,他還需要花錢讓大臣們為自己揚名嗎?
“我一文錢都沒花過,靠的是自己書法才華!”
“不應該啊,難不成朝堂之上的大臣們都是睜眼瞎,或者不學無術,不然怎麼會看不出你的書法就是臭狗屎,簡直不堪入目!”
趙無昊苦惱的撓撓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等垃圾書法怎麼會得到當朝大臣們的交口稱讚的,除非他們也都是草包廢柴!
“誰不知道當朝大臣們大都出身書院,才乾兼備,不可多得!”
李仲易臉色鐵青,被趙無昊都要氣笑了,這個年輕的教習隻這是孤陋寡聞,連這都不知道。
“那更不應該啊!書院的學生書法鑒賞能力應該不至於如此差,會將這臭狗屎一般的東西當做書法妙品?”
趙無昊眉頭緊皺,指著案桌之上的五個大字,一句一個臭狗屎,毫不客氣。
李仲易再也忍受不了趙無昊如此犀利無情的評價了,怒目而視,厲聲道。
“你左一句臭狗屎,右一句臭狗屎,有本事自己寫一幅書法,我們比較一下,如果真的能夠勝過我,我就承認自己的書法是臭狗屎!”
趙無昊看著惱羞成怒,滿臉不服氣的李仲易,心中一樂,這個中年土豪居然還不服氣,想要找虐,他這小脾氣,哪能慣著對方,提筆揮毫,一蹴而就,寫了五個大字,然後瀟灑離去。
“一坨臭狗屎。”
李仲易看著宣州芽紙之上,剛剛書寫的五個大字,氣得臉如鍋底,漆黑如墨,眉毛倒豎。
“可惡,居然還敢寫字嘲諷我,我定不會甘休!”
“真是好大的膽子,即使你是書院的教習,我也不會輕饒了你,你這字寫得也不比朕好到哪裡去!噫?這字寫的居然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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