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些人手腳殘廢,瘦弱枯骨,無縛雞之力!”
許子聖不急不忙的再次痛飲一杯,抬頭看向了幾位扈從,眼眸微微眯起,俊朗英武的臉上透著幾分不屑之色,丹唇輕啟,緩緩說道。
瞬間,幾位扈從手腳儘斷,跌落地麵,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健壯無比的身體瞬間變得骨瘦如柴,好似憑空被妖物吞噬了血肉一般,十分可怕恐怖。
這幾位扈從都是九品武夫,煉精境界,這樣的武者打熬體魄,錘煉氣血,體力無儘,胃口比常人大很多。踏入煉精境巔峰後,體力源源不絕,等閒不會脫力,身體時刻處在最適合戰鬥的狀態,沒有贅肉,也不會讓肌肉過於膨脹而影響柔韌性。
但是如今,卻骨瘦如柴,手腳儘斷,無縛雞之力,比那沿街乞討的流民還要瘦弱,這樣的變化驚得周圍一陣驚呼,有那明眼之人,失聲喊道。
“儒道五品,德行之境!”
“這就是讀書人的可怕之處嗎,儒以文亂法,果然名不虛傳!”
周立神色驟變,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他沒有想到許子聖居然會是五品儒家修士,有著言出法隨的境界,這可是他父親都未曾擁有的實力,他不過是一介紈絝,修為低下,哪裡是許子聖的對手,如何能夠不畏懼。
“許子聖,你想要做什麼,我父親可是戶部侍郎,你如果膽敢對我不利,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許子聖臉上帶著滿滿的惡意,向著周立靠近,這位紈絝子弟已經嚇得臉色蒼白,透著色厲內荏,大聲的呼喊著,腳步不斷的向後退去,撞到了案桌,杯盤狼藉,跌落一地,叮當作響,顯得很是吵鬨。
許子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在周立的眼中是如此的可怕和恐怖,五品德行高手的實力,已經嚇破了周立的膽魄,大家都是官二代,許子聖為何如此優秀,讓周立麻爪了。
“浪費食物可是要遭天譴的,不如你將這些跌落地上的美食都吃了吧!”
許子聖並沒有出手,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跌落的杯盤,潔白如玉的瓷盤已經摔得粉碎,精致美味的食物沾滿了塵土,混在了一起,看不出原本的造型和樣子。
周立眼睛餘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已經臟了的食物,臉上浮現出嫌棄的神色,頭顱搖動,怒聲道。
“許子聖,你敢侮辱我,這等掉在地上的食物,我家中的狗都不吃!”
“狗都不吃?”
許子聖聞言,臉色微變,劍眉蹙起,星眸之中閃過一絲寒芒,聲音都透著三九寒冬的冷意,讓周圍的人不禁感到全身一愣,打了一個寒顫,似乎由溫暖的陽春三月回到臘月嚴冬一般,這就是儒家高手的神奇之處,一念動,天地變。
第(2/3)頁
第(3/3)頁
許子聖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伸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塊豌豆黃糕點,晶瑩剔透,溫潤如黃玉,可見這青樓的糕點師傅手藝極好,許子聖也不嫌棄糕點沾染了塵土,緩緩的張開了嘴巴,咬了一口,香氣濃鬱,清甜軟糯,口感極佳。
“周立,你可知曉,京都城牆根下可是有著劍州逃荒的流民,他們每日以草木飽腹,這等美味的食物,他們就是做夢都不敢想,如果放到了他們的麵前,他們都舍不得喝吃!”
“劍州遇到災荒,朝廷的賑災糧食早就撥付下來了,但是到了劍州,糧食卻變成了糟糠,而且還不足量,生生餓死了數萬饑民,這些可都是你的戶部侍郎老子做的好事!”
“流民舍不得吃的食物,我可以吃的食物,你卻說你們家的狗都不吃!”
許子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了,臉上滿是冰冷的神色,寒意讓周立嚇得瑟瑟發抖,身體都抖成篩子了,像是觸電了一般。
“你們家的狗好大的福氣,好刁鑽的胃口!”
周立雖然畏懼許子聖的實力,但是也不相信許子聖真的敢將他怎麼樣,畢竟他父親乃是戶部侍郎,乃是朝堂大員,六部重臣,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就是借許子聖一顆膽,他也不敢殺了或者是廢了自己。
“我家的狗比那些該死的賤民可要金貴多了!”
周立可能是看到許子聖沒有動手,心中膽氣又升了起來,梗著脖子,和許子聖強嘴,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透著囂張跋扈的意味,又恢複了往日紈絝子弟的做派。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明白了!”
許子聖緩緩站起身來,完美的體形看上去比周立要高上半個頭,從外觀上就壓過了周立,讓他升起的膽氣瞬間就消散了,再次變得畏懼了起來。
“你想要乾什麼?”
“我父親可是戶部侍郎,掌管朝廷銀庫,負責軍隊糧餉,如果你敢對我不利,武靈軍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許子聖啞然失笑,這是古代版的我爸是李剛嗎,拚爹看來是不分年代的,曆朝曆代都一樣,周立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父親,怕是連自食其力都難以做到,更不用說作威作福,享受富貴了。
“你是狗!”
許子聖無語的看著叫囂的周立,抬起右手,食指向他一指,開口說道。
言出法隨,浩然之氣消耗了一些,冥冥之中的規則發生了變化,響應著許子聖的這句話,周立的身體瞬間發生了變化,白皙的皮膚上生出了黑色的毛發,嘴裡長出獠牙,手腳化為了爪子,整個趴在了地上,變成了一條黑毛狗。
這條黑狗腦袋不斷的晃動,聞著地上的美食,似乎已經失去了身為人的理智和智慧,憑借本能行事,大口大口吃起了地上已經臟了的食物,十分香甜。
圍觀的眾人嘩然一片,沒想到許子聖居然做的如此絕,利用五品德行修為,言出法隨,竟然將當朝戶部侍郎之子周立變成了一條黑狗,極儘侮辱之能,這下子兩家怕是要結下梁子,再也解不開了。
許子聖對眾人的喧嘩,毫不在意,也知道眾人在想些什麼,灑脫一笑,俯瞰著周立所化的黑狗,冷笑一聲道。
“看來周家的狗也沒有那麼金貴,可以吃著掉在地上的食物!”
“所以說,狗就是狗,不會因為生在誰家,就會高貴半分!”
“如果我命人將一坨屎放在地上,周家的狗應該也會吃的,畢竟老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嗎!”
許子聖哈哈大笑,語帶深意的說了一大堆,眾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表麵說的是狗,內裡卻是在諷刺戶部侍郎一家人都是吃屎的惡狗。
做完了這一切,許子聖好像什麼都發生一樣,再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為自己斟滿了一杯美酒,仰頭飲儘,看著舞台上已經停下的花魁,朗聲笑道。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停下來做什麼?”
“接著奏樂,接著舞!”
無人反對,寂靜無聲,隻有惡狗撲食的聲響,花魁見狀,雖然心中驚懼,但是依舊舞動了起來,樂師也隨之配合,歌舞升平,人間樂事。
今日發生的事情,像是向平靜的池塘扔下來一塊石頭一般,層層漣漪生出,迅速擴散開來,傳遍了京城,成為最火熱的話題,無數人都為之八卦,討論武安侯府和戶部侍郎周家的矛盾恩怨,甚至越傳越離譜,許子聖不僅將周立變成了黑狗,更是給他喂了屎,讓已經恢複人身的周立顏麵大失,一時間不敢露麵。
傳言越傳越廣,就連宮中的陛下元景帝都聽聞了這個消息,命打更人查清了前因後果,在大朝會上,不鹹不淡的就此事說了幾句,最後還評價了一句。
“小孩子之間的胡鬨!”
“不過,武安侯的兒子倒是爭氣,居然修成了五品德行境界,是個可造之材。”
蓋棺定論,無論是武安侯府,還是戶部侍郎周府,作為傳言的中心,表現的異常安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如往常。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