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春斜了他一眼,他怎麼可能因為這事前去求教魏淵,作為手下不替上司解決麻煩,還去增加麻煩,那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嗎,冷哼一聲道。
“你們文官有京察,我們打更人亦有,實話實說吧,這次的案子就是打更人衙門對我的考核!”
京兆府尹苦笑一聲,他是個倒黴蛋,京都發生了這樣的大案,他脫不了乾係,無奈的說道,
“這案子破不了,我屁股底下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朝野上下都在看著我們呢。”
李玉春和褚采薇神色微動,沉默不語,隻有許子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點都不著急,這件事他雖然知道其中的原委,有著充足的把握可以破案,但是有些事情,不能他來做,畢竟他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他們武安侯府和戶部侍郎周顯平之間矛盾極大。
這件事不能由許子聖做,需要外力配合,這樣才能讓人信服,不然彆人會認為,是他在報複牽扯周顯平這位當朝戶部侍郎。
“萬事俱備,隻欠許七安了!”
.......
大奉京兆府,監牢。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酸翻湧。
“這撲麵而來的臭味是怎麼回事,家裡的二哈又跑床上拉屎來了,根據熏人程度,怕不是在我頭頂拉的?!”
許七安家裡養了一條狗,品種哈士奇,俗稱二哈。北漂了十年,孤孤單單的,這人啊,寂寞久了,難免會想養條狗作為慰藉和消遣,當然不是肉體上。
睜開眼,看了下周遭,許七安徹底蒙了,不敢置信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怎麼不是自己的家啊。
石塊壘砌的牆壁,三個碗口大的方塊窗,許七安躺在冰涼的破爛草席上,陽光透過方塊窗照射在他胸口,光束中微塵浮動。
“我在哪?”
許七安在懷疑人生般的迷茫中沉思片刻,然後他真徹底陷入了懷疑人生的狀態之中,他穿越了,狂潮般的記憶洶湧而來,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強勢插入大腦,並快速流動。
許七安,字寧宴,大奉王朝京兆府下轄長樂縣衙的一名捕快。月俸二兩銀子一石米。父親是老卒,死於十九年前的山海戰役,隨後,母親也因病去世。
回憶到這裡,許七安稍稍有些欣慰,眾所周知,父母雙亡是穿越者主角標配,如此看來他很有主角樣子了。
“沒想到重活了,還是逃不掉當警察的宿命?”
許七安感到有些牙疼,咧咧嘴,歎了一口氣,他前世是警校畢業,成功進入體製,捧起了金飯碗。
可是,許七安雖然走了父母替他選擇的道路,他的心卻不在人民公仆這個職業上。他喜歡無拘無束,喜歡自由,喜歡紙醉金迷,喜歡季羨林在日記本裡的一句話:我今生沒有彆的希望,我隻希望,能多太陽幾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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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許七安悍然辭職,下海經商,想要成為富豪,增加自己的財富,畢竟有錢就有女人,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是卻可以解決世上大部分的問題,比如女人。
“可我為什麼會在監獄裡?”
許七安努力消化著記憶,很快就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許七安自幼被二叔養大,因為常年習武,每年要吃掉一百多兩銀子,因此被嬸嬸不喜。
許七安十八歲修煉到煉精巔峰後,便停滯不前,迫於嬸嬸的壓力,他搬離許宅獨自居住。通過叔叔的關係,在衙門裡混了個捕快的差事,原本日子過的不錯。
誰想到三天前,那位在禦刀衛當差的七品綠袍二叔,護送一批稅銀到戶部,途中出了意外,稅銀丟失,整整十五萬兩白銀。
朝野震動,聖上勃然大怒,親自下令,許平誌於五日後斬首,三族親屬連坐,男丁發配邊疆,女眷送入教坊司。
作為許平誌的親侄兒,許七安被解除了捕快職務,打入京兆府大牢。
兩天,還有兩天的時間,他就要被流放到淒苦荒涼的邊陲之地,在勞碌中度過下半輩子。
“開局就是地獄模式啊!”
許七安脊背發涼,心跟著涼了半截。這個世界處在封建王朝統治的狀態,沒有人權的,邊陲是什麼地方?
荒涼,氣候惡劣,大部分被發配邊境的犯人,都活不過十年。而更多的人,還沒到邊陲就因為各種意外,疾病,死於途中。
想到這裡,許七安頭皮一炸,寒意森森,這難道就是地獄模式開局的男主角待遇,那是否會有金手指呢?
“係統?”
沉默了片刻,寂靜的監牢裡響起許七安的試探聲,語氣中的期盼意味十分濃鬱。
可惜係統不搭理這位穿越世界的主角,許七安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急切和慌亂,如果沒有金手指,他可就不是主角待遇,而是炮灰了。
“係統,係統爸爸,你倒是出來啊,這個時候沒必要害羞了,如果再不出來,我可就完了!”
寂靜無聲,沒有係統,竟然沒有係統!這意味著許七安無力改變現狀。兩天後,他就要戴上鐐銬和枷鎖,被送往邊陲,以他的體魄,應該不會死於途中。
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在邊疆被當做工具人壓榨勞動力,最後淒慘的死去,這種命運實在是可怕,太可怕了!
許七安對穿越古代這件事的美好幻想,如泡沫般破碎,有的隻有焦慮和恐懼。
“我必須想辦法自救,我不能就這樣領了飯盒。”
許七安在狹小的監牢裡踱步打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像是掉落陷阱的野獸,苦思對策。
“我是煉精巔峰,身體素質強的嚇人!”
許七安不斷的轉動腦袋,說著自己的優勢,心中振奮,隨即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命運,沒個鳥用,反而會死的更為淒慘。
“但這點修為,根本是不可能越獄的!靠宗族和朋友?”
許家並非大族,族人分散各地,而整整十五萬兩的稅銀被劫,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求情?
“根據大奉律法,將功補過,便可免除死罪!除非我能幫著找回銀子!”
許七安的眼睛猛的亮起,像極了瀕臨溺斃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是正兒八經的警校畢業生,理論知識豐富,邏輯清晰,推理能力極強,又閱讀過無數的案例。或許可以試著從破案這方麵入手,追回銀子,戴罪立功。
但隨後,許七安眼裡的光芒黯淡,想要破案,首先要看卷宗,明白案件的詳細經過。之後才是調查、破案。
如今他深陷大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兩天後就送去邊陲了,簡直是無解!
許七安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失神。在古代,發配是僅次於死刑的重刑。上輩子雖然被社會毒打,好歹活在一個太平盛世,你說重生多好啊,二話不說,偷了父母的積蓄就去買房子,然後配合老媽,把愛炒股的老爹的手打斷,讓他當不成韭菜。
“可是老天為啥讓我穿越啊,這個古代封建的社會,有什麼好的,開局就是死亡地獄模式,還讓不讓人活,直接弄死我多好!”
就在許七安怨氣足以養活數十位厲鬼的時候,轉機來了,幽暗走廊的儘頭傳來鎖鏈劃動的聲音,應該是門打開了,繼而傳來了腳步聲。
一名獄卒領著一位神容憔悴的俊俏書生,在許七安的牢門前停下。獄卒看了書生一眼,叮囑道。
“你隻有半炷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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