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看我作甚?”
“平遠伯府滅門一事又不是我乾的,我隻是轟殺了他們一脈的男丁而已,許七安所說和我無關!”
譽王和許七安聞言嘴角一抽,無語的看著儒雅清俊的許子聖,滅了平遠伯一脈的男丁,斷絕了香火,和滅門有啥區彆,怎麼在你的嘴裡如此輕描淡寫。
“小官所說和許大人無關,昨夜平遠伯一脈剩餘的家眷儘數被人殺了,雞犬不留!”
“那我倒是還不曾聽聞此事!”
譽王搖搖頭,沒想到京都居然還會發生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平遠伯府雖然被削去了爵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竟然被滅門了。
“王爺與平遠伯關係如何?”
許七安看向了譽王,繼續追問道。
“他亦是勳貴中的一份子,以前倒是常有往來。不過,平遠伯野心勃勃,不甘心手中現有的權力,與文官眉來眼去,被其他勳貴所厭棄。”
譽王此時已經恢複冷靜,十分坦誠的回答著許七安的詢問。
許七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聽說王爺差點進了內閣?”
譽王沉默一下,神色複雜,緩緩的說道。
“陛下去年確實有這想法,內閣現在是王貞文的天下,儘管有其他黨派和魏淵製衡,但也隻是堪堪保持平衡。
“我背後有勳貴,又是宗室,陛下想扶持我進內閣,攪一攪渾水。”
元景帝帝王心術極為厲害,雖為了追究長生修道二十年,常年不理朝政,更是動不動就敗家,但在怠政二十年,仍舊保持著對朝局的高度掌控,這份權術堪稱爐火純青。
“王爺現在於府中靜養,受益最大的是誰?”
“首輔王貞文,以及兵部尚書張奉,嗯,那本來是我的位置。”
譽王無奈的笑了笑,說了這麼多話,他難掩疲態,許七安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就要起身告辭。
許子聖卻在此時開口了,神色間帶著幾分寒意,對著許七安提點道。
“你可以多關注一下兵部尚書之子張易和戶部給事中孫鳴鐘等人,他們和你現在查的案子有所牽連!”
許子聖不好直接告訴譽王平陽郡主已經死了,但是卻可以讓許七安將此事揭開,也算是打擊一下如今的文官集團,平衡一下朝堂勢力,不至於讓武勳集團日子太難過。
許七安腳步一頓,他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心中隱隱升起一個念頭,許子聖好像知道所有的真相,隻是不知為何卻不願直接解開其中的謎團,總是在自己遇到難題的時候提供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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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多謝許大人指點!”
許七安拱手一禮,沒有多待,腳步匆匆的離開了譽王府。
譽王坐在椅子上,神色間帶著幾分哀傷,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許子聖,問道。
“子聖,我和你父親也是故交,也算是你的長輩,你給我一句實話。”
“平陽是不是已經死了?”
譽王是一個聰明人,不然也成不了武勳集團的領頭人,更不會被元景帝退出來平衡朝堂勢力,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如此詢問許子聖。
許子聖看著悲傷莫名的譽王,終究還是沒有隱瞞,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是!”
譽王如遭雷劈,眼前一陣發黑,身體微微搖晃,險些栽倒在地,臉色慘白無比,眼眸黯淡無光,嘴唇微微顫抖發紫,強忍著悲痛,聲音極為冰冷的問道。
“是誰乾的?”
“平遠伯,兵部尚書張奉,戶部給事中孫鳴鐘等人!”
“我要宰了他們,讓他們滅門!”
譽王起身怒吼,眼角流出了兩道血水,散發著驚人的煞氣,殺機彌漫,充斥整個前廳。
“沒有證據,還需要許七安將此案解開!”
許子聖冷冷的開口說道,讓譽王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頹然的坐下,神色變幻不定,良久才開口道。
“那就等他查明真相,如果他可以為平陽報仇雪恨,我就為他求情,保住他的性命!”
許七安戴罪立功的事情,譽王也有所耳聞,他作為元景帝的弟弟,如果願意為許七安求情,必然可以讓元景帝赦免許七安。
.......
平遠伯府滅門慘案打草驚蛇了,驚動了一些人,讓他們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張府,兵部尚書張奉坐馬車返回府中,詢問迎上來的管家。
“易兒呢?”
管家見老爺神色不好,連忙回答。
“還沒起來呢。”
兵部尚書臉色更加陰沉了,怒聲道。
“讓他一刻鐘內穿戴整齊,到書房見我。”
老管家小心翼翼看一眼張尚書的臉色,領命去了。張奉返回書房,脫下袍子交給隨從,他坐在大椅上,身子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一刻鐘即將過去,張奉的嫡長子張易掐著時間點兒進來。
“爹,喊我什麼事。”
張易臉色略顯蒼白,浮腫的眼袋和深深的黑眼圈,暴露了他時間管理大師的身份。
“收拾細軟,立刻離開京城。”
張尚書神色凝重,說出了心中反複斟酌過的話。
“啊?”
“現在就去!”
張奉目光嚴厲,對兒子嗬斥道,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好,好。”
張易隻是個紈絝子弟,向來畏懼父親,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府裡下人的幫助下,張易打包好衣服、乾糧、金銀等便於攜帶的物品。帶著十幾名府裡豢養的扈從,向著外城趕去。
誰知道張易的馬車到了內城城門口,守城門的士卒詢問了身份後,將人給攔了下來。
“陛下有旨,六品以上的官員,包括家眷,不得離開京城。”
........
深夜,內城的街道空曠無人,寒風卷過樹梢,發出淒厲的嘯聲。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列巡城守衛從街道儘頭走來,昨夜發生平遠伯滅門案後,內城的守備力量一下子增強了數倍。
一道黑影在內城中行走著,他穿街過巷,看似不去躲避巡守的打更人和守城的禦刀衛、金吾衛,其實每當有目光投向這裡,總會被某些障礙物擋住,有時是圍牆,有時是屋簷。他就這樣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兵部尚書府,抬頭看了眼匾額,兜帽裡露出下下半張臉,紫色邪異的嘴角泛起猙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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