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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璀璨的金光從缽中升起,於高空展開,顯現出一座高山,曲折的石階延伸向山林的儘頭,山頂隱約有一座寺廟浮現。
“神仙手段!”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佛門芥子納須彌的手段驚呆了,發出了一片嘩然,引起了無數議論。
“什麼是須彌納芥子?”
佛門在大奉已經沒落了,很多人都不知佛門的神通手段,即使是魏淵身後的諸位金鑼也麵露疑惑,不解的看向了魏淵。
“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傳說佛陀手中有一座山,叫須彌山,那是他的道場,不管他走到哪裡,道場就在哪裡。”
眾位金鑼露出了恍然之色,想起了二十年前山海戰役之時,佛門曾經用過類似的手段運輸兵馬糧草。
“掌中佛國?!”
“這金鈸之中藏著一番世界,是一個無主的世界,倒也算公平,不會因為主人的一念而分出勝負!”
許子聖一眼就看出了度厄大師施展的神通底細,如果佛國有主,勝負皆在主人的一念之間,那就不是鬥法了。
“淨思,你進入其中,坐鎮第二關!”
穿青色納衣的俊秀小和尚起身,對著度厄大師雙手合十行禮,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入了金缽之中。
下一刻,那副展開在高空中的畫卷,多了一位登山的年輕和尚,他不緊不慢的攀登台階,來到山腰,盤膝而坐。
一道道金光自高空灑下,彙聚在淨思和尚的身上,頃刻間,他體表覆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整個人宛如黃金澆鑄。
“咦,金光鑄體,用須彌世界增強了淨思的金剛之體,以許七安現在的實力,很難輕易捅破小和尚的金身!”
許子聖露出幾分詫異,眼眸之中微微閃動,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冷笑,暗暗思忖。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須彌世界加持金剛之軀,我也可以演化天魔妙境,增強許七安天魔如意刀的威力!”
“本次鬥法:登山!上得山頂,進了寺廟,若依舊不願皈依佛門,便算我佛門輸了,司天監有三次挑戰機會。”
度厄大師開口,佛音響徹京都,所有人都可清晰聽見,鬥法的內容終於明了。
許子聖聽到這話,發出了輕笑聲,他終於明白監正為何會挑選許七安了,許七安六根不淨,三毒俱全,體內還寄居著神殊和尚的右手,隻要可以闖入山頂,進入寺廟,即使是佛門也難以度化。
就在此時,觀星樓大門中緩緩走出來一位披著鬥篷的人,他手裡拎著酒壇,戴著兜帽,垂著頭,看不清臉。此時正是許七安,他踏出台階的瞬間,低沉的吟誦聲傳遍全場,伴隨著氣機,傳入眾人耳裡。
“少年十五二十時,青衫仗劍走江湖。”
許子聖看著許七安的打扮,嘴角微微勾起,知道他為何會這樣穿,主要是為了遮掩自己的大光頭。
許七安踏出第二步,低沉的聲音忽然變的高昂起來,充滿了男兒意氣,豪邁無比。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那些涼棚裡,一位位文官不自覺的站起身,朝著那人影投去注目禮。
隻有許子聖靜靜的坐在那裡,將桌上的糕點塞到了許鈴音的手中,淡定自若的看著許七安在那裡人前顯聖,逼格滿滿。
許七安再次踏出第三步,單手指天,聲音從高昂變的雄渾,充滿了霸氣,或者說比逼格。
“海到儘頭天作岸,武道絕頂我為峰!”
“他倒是會為自己立人設,就不怕翻跟頭嗎?!”
許子聖暗暗吐槽,一臉的無語表情,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將小丫頭嘴角的食物殘渣擦乾淨,獲得小丫頭一個感激的燦爛笑容。
場內場外,一位位武夫麵色激動,熱血沸騰,體內氣機湧動,散發出來,附和著許七安,聲勢駭人。
許七安又踏出一步,發出了一聲長嘯,朗聲道。
“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
魏淵眉梢一挑,身子微微前傾,這位大奉第一兵法大家,當世第一名將,被這句話感染到了,似乎回到了往日沙場爭鋒的日子,廝殺之聲回蕩在腦海中,其他的武將,也是霍然起身,周身氣機湧動,周身散發著駭人的煞氣和戰意,眼眸充血,殺機駭人。
許七安踏出第五步,長歎一聲,聲音中充滿感慨悲歌,幽幽歎道。
“天不生我許寧宴,九州萬古如長夜!”
許七安的小堂弟聞言,氣的渾身發抖,這本是徐新年的巔峰之作,於心灰意冷中所創,被許七安無恥的剽竊了。
“大哥真是太無恥了。”
許新年無比氣憤,環顧四周,看見一張張呆滯的臉龐,心中哀歎。
“這句話本該是我說的,他們應該仰望的是我!”
許七安沒有再吟詩,提著酒壇,一步步入場,終於在金缽邊停下來,然後,他摘下了兜帽,仰頭飲酒。酒水沿著他的下巴流淌,染濕了衣襟,恣意豪放。突然他把酒壇子往地上一摔,在哐當的碎碎聲中,狂笑道。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宏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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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許七安縱身一躍,跳入了金缽之中,充滿了慷慨豪邁之氣,賺足了所有人的欽佩和敬仰,逼格大漲,成功塑造了詩才無雙的人設形象。
白衣術士楊千幻此時全身抽搐,他一直將許七安當成此生大敵,總想要壓過對方風頭,本來這是他人前顯聖的好機會,卻被監正交給了許七安,錯失良機,不由哀歎。
“不!這本來是我的機會,是我的機會啊!監正老師誤我,監正老師誤我啊!”
許子聖嘴角微微抽搐,目光看著那仰天長歎的楊千幻,心中暗暗發笑,這位喜歡背對眾生的白衣術士怕是要後悔終生了!
佛山巍峨高聳,雲霧繚繞,宛如世外仙境,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梵唱,讓人不自覺的心情平和,舍棄了紅塵的一切煩惱,於心裡留下安平喜樂,眼前是一條蜿蜒的石階,延伸向雲霧深處。
許七安發散思維,感應了片刻,沒有察覺到任何生命的氣息,蠹蟲鳥獸絕跡。
“淨思小和尚坐守山腰,應該不會是第一關,第一關是什麼?”
懷著疑惑,許七安開始登山,風平浪靜的走了一刻鐘,他看見石階邊出現一塊小小的石碑,碑上刻著:八苦!
佛門認為人生有八苦,分彆為生、老、病、死、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外界,度厄大師悲天憫人的聲音響起,回蕩在觀眾耳邊,充滿了慈悲憐憫之意。
“這第一關,便是八苦陣。隻有心智堅定者,才有資格登山,繼續接受佛法考驗。”
八卦台上,身穿道袍的元景帝站在邊緣,俯瞰著廣場,向一旁的監正問道。
“監正,朕也曾經聽說過八苦陣,隻是不知這八苦陣威力如何?”
“八苦陣不是以威力著稱的陣法,此陣更多的是考驗人的心性,磨煉人的心境。”
監正喝著小酒,悠閒無比,似乎並不在意許七安是否可以闖過此陣,不緊不慢的給元景帝解釋道。
“若是一位天真無邪的稚童進入八苦陣,輕而易舉便能出來。越是曆經滄桑的人,越難破陣。在佛門,這八苦陣是僧人們磨礪心境所用。人經曆過考驗,心境愈發圓滿。有人則陷入八苦之中,佛心破碎。”
元景帝心中凜然,麵色凝重,眉頭微皺,仰望著畫麵之中的許七安身影,有些信心不足的說道。
“佛門高僧尚且如此,何況是許七安此人?”
監正笑了笑,渾然不在意,他似乎胸有成竹,對勝負也沒有那麼執著,淡淡的說道。
“與佛門鬥法,哪有那麼容易贏,單是一座八苦陣,這京都城中,有本事安然度過此陣的人屈指可數。”
元景帝聞言,眉頭緊鎖,信心不足,他不認為許七安可以度過此陣。如果說佛門講究一個透徹菩提心,那麼武夫就是百無禁忌,一顆心是渾濁的,兩者道路截然相反,更難度過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