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巫神教總壇是罪?陛下,袁雄勾結巫神教,叛國通敵,請斬此獠狗頭。”
袁雄絲毫不怵,大義淩然的樣子,高聲道。
“大軍出征的目的是援助妖蠻,阻止巫神教吞並北境的野心。可是魏淵做了什麼?他率軍打到了巫神教總壇靖山城,害得我大奉八萬多將士埋骨他鄉。”
“魏淵這分明是為了一己之私,貪功冒進,這才造成如此重大損失。陛下,整整八萬多的將士啊,他們上有雙親要奉養,下有子女要撫養,就因為魏淵貪功,害得將士們戰死異鄉,此等禍國殃民之徒,怎可封爵?怎可諡號忠武?”
內閣大學士錢青書也惱怒了,站了出來,對袁雄嗬斥道。
“袁雄,你少在此大放厥詞,妖言惑眾!大奉要援助妖蠻,讓巫神教撤兵,還有比攻陷總壇更好的辦法?魏淵攻陷總壇後,靖國便立刻撤兵,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沙場征戰,死傷難免,攻陷巫神教總壇卻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豈容你這小人汙蔑!”
袁雄不屑的冷笑一聲,睥睨眾人,狂妄無比的說道。
“想要逼靖國撤兵,有的是法子,難道攻打靖國國都,會比攻陷靖山城還難?魏淵是兵法大家,這些道理他不會不知道,但他偏偏選擇了靖山城,最後導致十萬大軍近乎全軍覆沒,隻逃回一萬多人,”
“他為什麼這麼做?不就是想開曆史之先河,青史留名嗎!”
“陛下,魏淵貪功冒進,以致於我大奉損失慘重,便是妖蠻,也沒我大奉損失慘烈。這是在援助妖蠻嗎?這是在自削國力啊。靖山城固然淪陷,但我大奉又何來的勝利?”
“臣認為魏淵不僅無功,反而有過,還請陛下將魏淵定罪!”
袁雄正義淩然,傲視全場,嘴角微微勾起,隱隱有一絲得意在眼眸深處浮現,心中得意,此事做成了,陛下就會讓自己執掌打更人和都察院,自己也將取代魏淵,一躍成為朝堂之上的大佬。
元景帝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傷感之色,遲疑的說道。
“魏淵是朕的心腹,陪伴朕二十多年,他為國捐軀,朕深感痛心!”
“袁愛卿所言雖然不無道理,但是朕不願此時談論此事,免得讓天下人誤會朕太過涼薄,忘恩負義!”
“畢竟,可是有傳言說,朕能夠坐穩江山,都是魏淵之功!”
眾臣嘩然,他們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哪裡聽不出元景帝話中隱含的深意,明顯是認為魏淵無功有過,應當定罪,這也未免太過無情了!
首輔王文貞在魏淵活著的時候,沒少和魏淵爭鬥,但是此時他卻不允許元景帝連魏淵的身後名都不給,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再次出列,恭聲道。
“陛下,袁雄所言,皆是誣陷,魏淵乃是大奉軍神,一戰攻陷巫神教總壇,擊潰巫神教大軍,屠戮百萬,理當封賞!”
袁雄聞言,精神一震,抓住了王文貞話中的漏洞,痛斥道。
“陛下,魏淵攻打炎國之時,接連屠城,濫殺無辜,殘忍成性,萬萬不可為這等人屠冊封,否則,必將遺臭萬年!”
元景帝神色微變,有些難看,微微頷首,顯然對袁雄所言極為認同。
第(2/3)頁
第(3/3)頁
首輔王文貞臉色鐵青,憤怒的看向了袁雄,恨不得將這個奸佞小人當場趕出,他深吸口氣,壓住了心中的怒火,就要再次替魏淵發聲解釋。
“不必說了!”
元景帝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透著深深的疲憊,歎息道。
“魏淵的功過無需急著下定論,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再議!”
元景帝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塵埃落定,需要循環漸進,一點點消磨對方的銳氣和鬥誌,隻有拉攏一批人,打壓一批人,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元景帝知道如果力排眾議,強行給魏淵定罪,最後必然是重演淮王死後,群臣圍堵午門的情況。
元景帝緩緩站起,轉身向後殿走去,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綻放。
“噠噠噠!”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殿外傳來,許子聖身上的濡染已經被血水染儘,紅豔豔的,腥氣四溢,他腰間挎著寶劍,大步走進了金鑾殿,站在了大殿中央,朗聲道。
“且慢,不必等待明日了,還是今日就說清楚吧!”
元景帝勾起的嘴角瞬間凍結,猛地轉身看向血染衣袍的許子聖,此時這位永安侯多了往日不曾有的鋒芒和煞氣,如同一位沙場戰將,威勢駭人。
“你怎麼回來了?”
元景帝失態的問道,瞳孔緊縮,許子聖的突然歸來,讓他措手不及,他本打算,趁著許子聖不在,王文貞獨木難支之際,給魏淵定下罪名,造成既定事實,即使日後許子聖歸來,也無可更改。
“我為何不能回來?”
許子聖此時也沒有任何的客氣,甚至不再自稱臣,緩緩邁開了腳步,走到了渾身打哆嗦的袁雄麵前站定,一雙眼眸微微眯起,寒光閃耀,殺機駭人,死死的盯著袁雄,冷冷的開口道。
“是我錯了,不該留你的!”
袁雄在許子聖突然出現之時,就隱隱覺到不妙,有一種大禍臨頭之感,如今又聽到許子聖如此說,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一灘渾濁腥臊的水跡在他身下蔓延,他竟然被許子聖嚇得小便失禁了。
“許侯爺,饒了我吧!”
袁雄滿臉的驚恐,瞳孔渙散,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許子聖,身體縮成一團,不斷顫抖,聲音尖銳而又刺耳。
許子聖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腥臊氣味,眉頭微皺,低頭打量著被他嚇破膽子的袁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修長白皙的五指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鏘!”
寒光閃耀,利劍劃過袁雄脖子,血水噴湧,灑落一地。
袁雄不敢置信的抬頭望向了麵無表情的許子聖,雙手死死捂住咽喉,似乎是想要堵住不斷噴湧的鮮血,眼睛漸漸灰暗,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紅豔豔的血水是如此的顯眼。
“許子聖,你放肆!”
元景帝似乎也沒有想到許子聖居然敢在金鑾殿上拔劍,更沒有想到許子聖居然會當著他和滿朝文武的麵,斬殺左都禦史,他此時無比的憤怒,眼睛都紅了,須發皆立,怒目而視,大聲嗬斥。
“你居然敢當著朕和眾位愛卿的麵行凶!”
“陛下,何出此言啊?”
許子聖將寶劍緩緩歸鞘,不屑的瞥了一眼已經死透的元凶,這才抬頭看向了陛階之上的元景帝,臉上滿是無辜不解之色,開口問道。
“臣許子聖向陛下賀喜!”
許子聖微微拱手,臉色嚴肅,目光灼灼,在眾位大臣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沉聲道。
“臣奉命出征,率領三萬六千大軍迎戰巫神教,轉戰千裡,大戰三日,擊殺覆滅炎國和靖國二十萬大軍,馬踏靖山,斬殺炎國國主努爾赫加,巫師,將領數十人,我軍傷三百四十八人,無一人死亡,今日班師回朝,大勝而歸!”
此話一出,諸公嘩然,震驚莫名,這簡直不可思議,他們倒是沒有懷疑許子聖說謊,因為這等大事,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說謊沒有任何的意義,根本不可能弄虛作假。
元景帝也是駭然的看向了許子聖,他當初算計魏淵,為的就是讓巫神教屠戮襄荊豫三州,散掉一部分氣運,為突破一品陸地神仙做準備。誰知道魏淵居然攻破了巫神教總壇,讓他的謀劃成空。
無奈之下,元景帝隻能另想其他辦法,想要給魏淵定罪,動搖大奉國運,減輕氣運對自己的束縛。
為此,元景帝不惜讓許子聖領軍出征,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魏淵定罪,造成既定事實,宣告天下,蓋棺定論,塵埃落定,即使許子聖歸來,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隻是可惜,許子聖回來的太快了,隻是短短三日,就擊潰了巫神教聯軍,打的炎國和靖國節節敗退,甚至連炎國國王努爾赫加都被斬殺了,遠超元景帝的預料。
“即使如此,也不是你肆意妄為,斬殺袁愛卿的理由!”
元景帝臉色鐵青,他感受到了大奉國運增加了,他身上的壓力更大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有散掉一部分大奉國運,反而使得自己身上的氣運束縛更強了。
“哦!”
“陛下,臣剛剛說錯了,我軍傷三百四十八人,一人死亡,隨軍參謀,左都禦史袁雄膽小如鼠,在大軍衝鋒之時,跌落馬下,摔死了!”
許子聖信口胡謅,直接將袁雄列入了戰死名單之中,而且還給他安排了一個丟人的死法,一點軍功都撈不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