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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使團進京了,飛揚跋扈,囂張狂妄,當朝提出了四個議和條件,威逼大奉答應。
第一,大奉每年向雲州進貢歲幣銀五十萬兩、絹六十萬匹,和談結束後立刻生效。
第二,要求永興帝下旨宣告天下,雲州姬氏後裔同樣是中原正統,當年是武宗叛逆作亂,才得了天下。
第三,要求大奉割地,將雍州、禹州和漳州割讓,如此一來雲州就占據了大奉五州之地,近乎一半疆土,勢力就會急速膨脹,再也難以平定。
第四個條件倒是還好一些,隻是需要交出監正的煉器手冊,這對大奉而言算不上什麼,還可以接受。
如果大奉答應了這幾個條件,承認雲州潛龍城一脈為中原正統,勢必會亂了大奉人心,答應了賠償財帛,必然會榨乾大奉財力,同意割讓三洲,雲州叛軍就會徹底成勢,再也難以遏製。
每一個條件都是苛刻,如果答應了,後果比大奉戰敗還要嚴重。一時間朝野震動,議論紛紛,群情激奮,但是永興帝視而不見,還是偏向於求和,最多就是在一些條件上討價還價,再商量商量,讓朝堂諸公無比失望。
王府,一道身影邁入了大門,來到了書房,拜訪首輔王文貞。
“許侯爺,你閉門謝客這麼長時間,今日突然來拜訪我,所為何事?”
王文貞眉頭緊皺,端起了茶杯飲了一口,注意力全放在了旁邊這道身影之上,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我這人的性格你也了解,直來直去,我也不和王大人你繞彎子!”
許子聖開門見山,對王文貞的警惕不以為意,沉聲道。
“我來隻為一件事,我要逼永興帝退位,你同意,還是反對?!”
許子聖語出驚人,讓王文貞驚駭莫名,嘴裡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沾濕了衣襟,狼狽萬分。
“你瘋了,這等大事也是可以隨意開口說出來的嗎?”
王文貞無語的看向了許子聖,如果不是這位有著前科,他定會以為是在開玩笑。
“這有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乾了,皇帝我都宰過,逼永興帝退位,不值一提!”
許子聖撇了撇嘴角,不屑一顧的樣子,讓王文貞一陣頭大,你是亞聖自然不在乎,陛下即使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你,但是老夫可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雖然貴為內閣首輔,但是手中沒有兵權,生死榮辱全在帝王一念之間。
“許侯爺,算老夫求你了,你小聲些,老夫一家子老小可經不起折騰!”
王文貞臉上露出了難看的神色,低聲央求道,誰家謀反會光明正大的登門拜訪啊,也不先通通氣,試探試探,開口就是逼迫帝王退位,簡直是個瘋子。
“嘁!膽子真小!”
許子聖不屑的譏諷道,鄙夷看著無比困擾的王文貞,繼續說道。
“你不論是否同意,這事我已經決定了,你阻止不了,也無能為力,何必苦惱呢?!”
“永興帝什麼德性你也清楚,鐵了心想要議和,一點也不在乎大奉六百年基業,隻想著自己屁股下的龍椅!”
“如果大奉真的答應了雲州的議和條件,那可就真的是大廈將傾,難以挽回了!”
王文貞神色微動,臉上露出了幾分讚同之色,這位首輔大人也是一位有著原則的人,自然知道永興帝的做法不可取,會讓大奉陷入無底深淵,再無回天之力。
“既然永興帝做不好這個大奉君主,那就換一個有魄力,有能力的君主,對大奉,對天下,對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王文貞歎了一口氣,心中明白,如今大奉監正隕落,無人可以阻攔許子聖,他隻要下定了決心,永興帝必然坐不穩皇位,想到這裡,他妥協了,幽幽開口道。
“許侯爺,你打算扶持哪位親王?炎親王嗎!”
王文貞深吸一口氣,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加入,他也要為一家老小考慮,反正他心中也對永興帝徹底失望了,心裡也憋著一股火呢。
“不是,炎親王和永興帝半斤八兩,即使登基也絕對不會是一位有為君主,我選擇的是懷慶長公主!”
許子聖端起茶杯,低頭飲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王文貞表情木然,眼神呆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許子聖,他沒聽錯吧,懷慶長公主可是皇女,自古以來哪有女子為帝的先例。
“你沒開玩笑?”
王文貞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什麼造反,老夫完全不知道,彆來問我,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啥都沒聽見。
“我從不開玩笑,女子又如何!”
“懷慶長公主才乾出眾,果敢勇毅,比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優秀,她做大奉皇帝才是最合適的!”
許子聖的話十分有道理,如果懷慶長公主是個皇子,王文貞二話不說,直接表示支持,但是對方偏偏是女子,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了,他需要權衡利弊。
“王大人,你無需猶疑,如今大勢已成,即使你反對,也無濟於事,不論是魏黨,還是武勳集團,都選擇了支持懷慶長公主,還有我坐鎮,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王文貞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知道許子聖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但是依舊被這個陣勢嚇到了,這已經是可以穩勝不敗了,自己支持與否都無關緊要了。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來找我?”
“逼迫永興帝退位容易,但是之後的穩定才是重點,所以需要你這位屹立朝堂數十載的首輔大人穩定朝政!”
許子聖毫不隱瞞,開誠布公,無比坦誠的說道。
王文貞點點頭,和他猜測的差不多,深吸一口氣,皺眉看向了許子聖,再次求證道。
“你真的想好了?”
“當然!”
許子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沒有任何的動搖和遲疑。
“既然如此,老夫乾了!”
王文貞知道如今的許子聖才是大奉的守護神,既然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那他就隻能選擇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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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貞搖動了一下書桌旁的了鈴鐺,官家推門而入,躬身行禮,問道。
“老爺有何吩咐?”
“去把錢大學士、孫尚書、趙侍郎……他們請來。”
王文貞一連報了六七個名字,都是王黨骨乾。
許子聖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而立,拱手說道。
“我先告辭了!”
.....
三天後,雲州和朝廷談判結束,這場議和正式進入尾聲。不管朝野是什麼態度,永興帝是鐵了心的想要求和了,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議和條件雖然有所改動,但是變化不大,第一個條件基本不變,自今年起,大奉每年向雲州進貢白銀五十萬兩,絹六十萬匹。有所改動的是,頭一年隻需要進貢十五萬兩,絹三十萬匹,第二年必須全部還清。
第二個條件完全沒變,大奉朝廷要立刻朝各地衙門發邸報,承認雲州一脈是中原正統,並張貼告示,昭告天下。
第三個條件,大奉割讓了割讓禹州和漳州,保住了雍州,因為雍州緊靠京都城,永興帝就算再懦弱,也不敢將雍州割讓給雲州,那真是自掘墳墓了。
第四個條件,永興帝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同意了,讓人前往司天監取來了監正的煉器手冊,十分容易就完成了。
......
京都城門外,六騎策馬狂奔而來,他們披著鬥篷,騎乘快馬,呼嘯著穿過城門。入城門,馬匹奔馳速度銳減,為首一騎勒住馬韁,回首望向城牆,他臉色僵硬,缺乏表情,像是石頭雕刻而成。打更人金鑼楊硯,魏淵義子。
楚州屠城案後,楊硯便留在了那裡,朝廷任命他為楚州總兵兼楚州都指揮使,即使在魏淵死後,他也一直留在那裡楚州,不曾回京。
“召集所有潛伏在京城的兄弟,等待命令。”
楊硯側頭,看向左邊的下屬,沉聲吩咐道。
“是!”
這位下屬雙手抱拳,接著拽住馬韁,輕輕一拽,與隊伍分離,朝另一條道疾馳而去。
楊硯移動視線,順著寬敞的主乾道,眺望皇宮方向,心中無比激動。
“這次定可以成功,也算是完成了義父的遺願!”
........
王府,王黨骨乾齊聚一堂,圍繞在王文貞的身邊,麵色凝重,低聲議論著什麼,眼中閃爍著精芒。
“絕對不可以答應雲州方麵的條件,不然我等就是大奉的罪人了,日後必將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