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玨目光幽冷,劍心微微顫動,一股煞氣衝霄而起,攪碎了天上的白雲,斬斷了小鎮上所有的微風,整個驪珠洞天好似都變得寂靜了下來。
白玉京大掌教寇名是道祖首徒,被譽為“道法最近道祖”之人,半步15境修為。因一氣化三清而散道,尋求三教合一的登天大道。他在修行的道路上達到了令人望塵莫及的境界,他擁有儒家分身李希聖,道家分身周禮,而佛家分身的身份則如迷霧般難以捉摸,這顯示了他對三教合一理念的深刻理解和實踐,與齊靜春的道路殊途同歸,既是道友,也是道敵。
寧姚眸光微動,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玨,知曉陸沉在自己身上的算計已經被師兄斬斷了,倒也無需再擔憂陸沉的算計。
“師兄,還剩下的那半個是誰?”
齊靜春,陸沉都是浩然天下與青冥天下最頂尖的大修士,名傳天下,聲名赫赫,能夠與他們同列之人,那又該是何等驚豔之人?
周玨目光緩緩轉動,落在了同樣好奇的草鞋少年身上,嘴角微微勾起,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平和溫潤,說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陳平安聽到此話,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聲音稍顯激動的說道。
“原來是寧姑娘,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厲害,難怪能夠成為周先生的師妹!”
寧姚強壓著翹起的嘴角,她居然能夠得到師兄如此高的評價,那必須要表現出謙虛,不能露出笑容,那會讓自己顯得不穩重,經不起誇讚,畢竟自己可是能夠與齊靜春,陸沉並列的存在。
周玨看著那故作淡定的寧姚,翻了一個白眼,十分嫌棄的說道。
“師妹,人貴有自知之明,你雖然是天生劍仙,資質,悟性都冠絕天下,能夠順理成章的踏入十四境純粹劍修,但是你不是一個擁有大智慧之人,也不是那種能開辟新的道路的大宗師,大聖人!”
寧姚聞言氣急,小臉都鼓了起來,本能的想要找周玨的麻煩,但是突然一道靈光劃過腦海,她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轉頭震驚的看向了一旁的陳平安,呆頭呆腦的,看不出一點聰明的樣子。她的纖纖玉指有些顫抖,指著陳平安那茫然的臉龐,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半個是陳平安這個大傻子?!”
周玨微微點頭,似乎沒有看到寧姚臉上那副見鬼的震驚表情,十分確定的說道。
“就是陳平安!”
“不!不!!不!!!”
“周先生,你是不是說錯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孤兒,沒有任何的過人之處,我怎麼可能入你的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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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一臉的驚慌,雙手在身前連連擺動,甚至身體向後退了兩步,連忙糾正道。
“陳平安,你不可妄自菲薄,你雖然不似齊靜春,陸沉那般大智慧,也沒有師妹的天資根骨,但是你有純淨無邪的赤誠之心,堅韌不拔的意誌,淡泊寧靜的脫俗,這些遠比外物,氣數,命格,機緣更加重要!”
周玨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陳平安的麵前,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寄予厚望的囑咐道。
“陳平安,你一定要將這份赤誠保存好,永遠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望,我看好你!”
陳平安怔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周先生,從未有人如此看重他,對他寄予厚望,一顆心無比激動,純淨明亮的雙眼中隱隱浮現出了幾分晶瑩,他低下了腦袋,右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中隱隱有被壓抑的哭腔。
“我知道了,周先生!”
另一邊,宋集薪的小院中來了一位大人物,是小鎮新任官窯督造官,白袍玉帶,容貌英俊,雍容威嚴,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雄渾霸道的氣息,站在屋內,環顧四周,劍眉微蹙,有些不滿的緩緩開口道。
“姓宋的就給你安排了這麼個寒酸地方?”
按照小鎮流傳最廣的說法,前任督造官宋大人,業務不精,沒能造出讓朝廷滿意的禦用貢瓷,靠著那點苦勞,留下一座廊橋,就回京任職了,留下了宋集薪這個私生子,隻給他買了個貼身丫鬟照顧起居,將宋集薪托給了好友,也就是這位新任督造官,聽說這位大人物也姓宋。
宋集薪緊緊抿著嘴唇,目光注視這位新任督造官,顯得十分謹慎,沒有說話。至於他的那位婢女稚圭,早就識趣躲到自己偏屋去了,不敢偷聽主人說話。
宋長鏡氣勢淩人,雄渾威嚴,壓得宋集薪微微低頭,不敢直視此人的鋒芒,他笑了笑,繼續說道。
“罷了,那姓宋的酸秀才,曆來就是謹小慎微的性格,不像個大老爺們,倒像是個小娘們,否則也不會讓他在這裡照看你。”
宋集薪並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麵色陰沉不定,宋長鏡口中的酸秀才可是他名義上的父親,自己雖然隻是一個私生子,不被重視,但也不願聽到他人如此輕蔑的評價對方。
“我來這裡之前,已經見過老龍城的苻南華,真是個倒黴秧子,居然在這裡差點道心崩碎,你與他的買賣,照舊進行便是,你小子虧盈自負,我不摻和這種芝麻綠豆大小的破爛事。不過在離開之前,你必須跟我去趟廊橋,磕幾個頭,之後你就跟我回家,做你該做的事情,坐你該坐的座椅,儘你該儘的本分,就這麼簡單,聽明白了沒?”
宋長鏡瞥了眼房間內的儲藏物品的大箱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開口說道,隻是他並未向宋集薪解釋其中的緣故。
“宋大人的言辭並不晦澀,聽是聽明白了!隻不過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宋集薪不是一個乖孩子,叛逆聰慧,臉上露出了幾分冷笑,語氣不善的對宋長鏡質問道。
宋長鏡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詫異,第一次正麵注視宋集薪,並沒有因為少年的語氣而懊惱,反而多了幾分欣賞,沉聲道。
“姓宋的那個娘娘腔說你天資卓絕,這評價也真是不怕閃了舌頭,你不妨猜猜看,覺得我憑什麼?”
宋集薪聽到宋長鏡如此侮辱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眼中的戾氣更重了幾分,卻隱忍不發,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以卵擊石,並不明智。
“憑什麼?當然憑本王是個天字號的大倒黴秧子,竟然會是你小子的親叔叔。”
宋長鏡臉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欣賞著宋集薪的反應,輕笑道。
宋集薪心中劇震,臉色微白,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了這位英俊的督造官大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憑本王是大驪王朝武道第一人!”
宋長鏡對少年的反應視而不見,負手抬頭,看向了小鎮學塾的方向,目光中浮現出了那聖人氣象,心中冷哼一聲,一股驚人的戰意從體內散發出來,不屑的想道。
“假若不是身處此方天地,老子一隻手,就能捶殺你齊靜春之流的三教神仙。”
學塾茅屋內,齊靜春正襟危坐,正在聽蒙學稚童們的書聲琅琅。
儒教有一部立教開宗的經典,名為《大禮》,其中《修身篇》有專門講到,君子當坐如屍,因為屍者神象,坐姿如屍,則其莊重肅穆,可想而知。
此時此刻,齊靜春好像清晰的聽到了宋長鏡心聲,神色溫和,雲淡風輕,微笑道。
“武夫掌國,了不得,了不得。隻不過,白龍魚服,非是吉兆啊。”
恰在此時,周玨開始評價起了驪珠洞天內的所有人,引起了宋長鏡的注意,他聽到對方對齊靜春的高評價之後,神色不善,虎眸之中閃過一絲煞氣,傲氣的臉上滿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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