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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哪來的客人,是什麼樣的客人?”
“一個糟老頭子,寒酸的老秀才,從中土文廟而來的,讓人不討厭的客人!”
“老秀才,那豈不是讀書人?是不是很有學問?能幫我寫一篇啞巴湖大水怪的文章嗎?”
“對,他很有學問,應該可以吧?他來了,你可以問問他!”
周米粒聽到此話,心裡對這位即將到來的客人也充滿了期待和歡迎,想著一定要招待好這位老秀才,讓他賓至如歸,這樣一來,自己提出寫文章的事情,他也不好拒絕了。
周玨瞥了一眼振奮激動的黑衣小姑娘,對她心思洞若觀火,開口說道。
“至聖先師已經答應將你記載在儒家史書之上,而且我也幫你寫了一篇文章,你為何還要請這老秀才幫你寫一篇文章?”
周米粒皺了皺小鼻子,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理所當然的說道。
“誰知道那至聖先師會不會食言,我也沒有看到自己被記載在儒家史書上,你雖然也幫我寫了一篇文章,但是一篇文章哪兒夠,萬一因為某些變故,日後這一篇文章失傳了,那豈不是沒人能記得我這個啞巴湖大水怪了,還是多寫幾篇才保險!”
周玨詫異的看著黑衣小姑娘,她那迷糊的小腦袋瓜,居然能夠想到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有這種風險意識,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周米粒似乎在周玨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冒犯,小臉一皺,眉頭緊鎖,不滿的質問道。
“周玨,你這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我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聰明?”
周玨連忙收回了目光,漫不經心的誇讚著黑衣小姑娘,隻是語氣敷衍,讓人感受不到一點誠意。
“周玨,我和你拚了!”
周米粒瞬間炸毛了,小姑娘低下了腦袋,一頭撞了過去,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抵住,一雙小手拚命揮動,奈何手臂太短,完全夠不到周玨。
“行了,彆鬨了!”
周玨陪著黑衣小姑娘打鬨了一會兒,放下了手掌,任由周米粒捶了兩下腿,讓她出了一口惡氣,才緩緩開口說道。
三日之後,窮酸的老秀先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斬斷了崔瀺和崔東山之間的聯係,讓其成為了陳平安的學生,還將草鞋少年收為了自己的關門弟子。
“俗事都解決了,也該去劍氣長城看看了!”
“距離有些遠,不過正好我會的本事不少,容我想一想用哪種本領合適?”
“嗯,道家的縮地成寸就不錯,趕路最快!”
老秀才顛了顛背後行囊,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伸出腳尖,在身前撮出一堆沙土,一番念念有詞,然後一腳將那個小沙堆踩平,老人身形瞬間消失不見了。
老秀才站在劍氣長城北邊的城中,街道之上隨處可見腰間胯劍的修士,周身散發著銳利的鋒芒,這個地方與浩然天下的氛圍截然不同,充滿了肅殺之氣,少了幾分繁華和奢靡,但也彆有一番風趣。
老秀才抬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巍峨城牆,感知到了那股幾乎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的磅礴氣機,臉上露出了驚歎之色,渾濁泛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波動,感歎道。
“不愧是當世劍道第一人,甚至可以稱得上人族古今劍道第一人,周身氣機鋒芒好似另一座劍氣長城,隔開了蠻荒天下和浩然天下,也有此人坐鎮此地,蠻荒妖族絕難侵入浩然天下。”
老秀才見多識廣,甚至和至聖先師論過道,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劍氣長城最高處的那一襲青衫,氣息境界已經超出了人間山巔,登上了天梯,幾乎讓他產生了一種麵對十五境至聖先師的錯覺。
“他的境界已經臻至十五境,隻是不知為何還停留在山巔,不曾登天而去!”
老秀才銀白色的長眉微皺,渾濁蒼老的眼眸閃過思索之光,他沒有貿然登上劍氣長城,而是先選擇在城中逛一逛。
老秀才邁動腳步,沒入了人流之中,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的不凡之相,找了一家酒肆坐了下來。
老秀才從來沒有闊過,手頭緊,也買不起上好的竹葉青,隻是打了二兩土燒,渾濁酸澀,味道算不上好,但是勉強可以過過酒癮,滿足一下他胃中的饞蟲。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姑娘,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袍,材質昂貴,繡工精美,價值不菲,邁步走進了酒肆,對著酒肆掌櫃的說道。
“王掌櫃的,還是老樣子,給我拿幾壺百年竹葉青!”
酒肆的掌櫃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麵白微胖,十分有親和力,看到黑衣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誠,彎腰笑道。
“哎,小米粒來了,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就讓小二去準備最好的竹葉青!”
黑衣小姑娘似乎是酒肆的常客,微微點頭,目光環顧四周,見每一桌都坐滿了客人,隻有寒酸老秀才那還有空,慢悠悠的走到了桌前,對其說道。
“老爺爺,我這兒有人嗎,我能坐下嗎?”
寒酸的老秀才放下了手中酒杯,抬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頭角崢嶸,蛟龍之象,周身有水運繚繞,日後這小丫頭怕是要成為浩然天下江河共主,不可小覷。
“沒人,你隨便坐就是了!”
老秀才隨口說道,再次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這略顯酸澀的土燒,吧唧了一下嘴,一臉的滿足,他都快忘了酒是啥味了。
周米粒看著眯著眼睛細細品味的老秀才,小臉上露出了幾分好奇之色,開口問道。
“老爺爺,你是剛來劍氣長城嗎,我之前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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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睜大了渾濁的眼睛,看著這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十分喜愛,回答道。
“沒錯,老頭子我才剛到這劍氣長城,想來瞻仰下劍仙風采!”
周米粒看了一眼地上放著的行囊,又看了看老秀才那張滄桑老邁的臉頰,不由動了善心,同情的說道。
“老爺爺,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也沒個後輩子孫陪著?”
老秀才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的表情,想起了自己那個逆徒崔瀺,氣不打一處來。
“老頭子我一生未娶,沒有子孫,倒是收了幾個弟子,也多年不見了。近幾日倒是遇到了大弟子,但那是個叛門而出的逆徒,不願跟著我。”
周米粒聽到這裡,氣憤不已,小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天下還有這樣不孝的弟子,太不應該了!”
周米粒越發同情老人,見他隻喝得起最便宜的土燒,還一副舍不得的樣子,連忙對櫃台內的王掌櫃說道。
“王掌櫃,給這老爺爺上一壺竹葉青,我來付!”
寒酸的老秀才聞言,滿臉的褶子都如花朵般綻開,笑得十分燦爛,露出了那一口大黃牙,坦然接受了。
“好叻!”
王掌櫃拿了一壺竹葉青,送到了老秀才的麵前,隨後就退了回去。
“哎呀,可不能浪費了!”
老秀才連忙端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花清澈,酒香醇厚,他的鼻子微微抽動,肚子裡的饞勁兒更強烈了,酒杯斟滿,幾滴酒溢出流到了桌子上,他連忙伸手抹了抹,隨後將手指放入了口中,心疼不已。
老秀才做完這些,才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雙眼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好像從未喝過這等好酒一般顯得越發窮酸。
周米粒見到這幅景象,越發覺得老人可憐,對老秀才說道。
“老爺爺,你以後若是想喝酒了,就來這家酒肆,我會讓王掌櫃掛在我賬上的!”
老秀才絲毫不懂得什麼叫客氣,連忙點頭,說道。
“那就多謝小姑娘了!”
“米粒大的事兒,咱們都是江湖人,出門在外靠朋友,有啥謝不謝的!”周米粒擺出了一副老江湖的模樣,豪邁的擺了擺手,不在意的的說道,隻是與她那副可愛乖巧的模樣極不相稱,讓人感到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