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姚!”身穿墨綠長袍的少女眉頭一挑,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透出了危險的氣息,陳平安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直呼她的名字?
“寧姚,我喜歡你!”
陳平安眼睛一閉,臉上露出了豁出去的表情,扯開了嗓子對麵前的少女喊道。
“陳平安你要是有種,就再說一遍!”
寧姚麵對草鞋少年的告白,並沒有尋常姑娘家的羞澀,表情十分平靜,眸子注視著小心翼翼觀察自己表情的陳平安,開口說道。
“寧姚,我喜歡你!”
陳平安被寧姚平靜的反應搞蒙了,心中越發忐忑不安,又進行了一次表白,隻是語氣中透露著莫名的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是誰啊?”
寧姚挑了挑眉頭,英氣勃勃的臉上透著灑脫,完全沒有女子的嬌羞,十分坦然的問道。
陳平安臉上露出了訕訕的笑容,麵對寧姚如此平靜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大聲回答道。
“我是東寶瓶洲大驪王朝龍泉縣陳平安!”
驪珠洞天破碎,降為了福地,被大驪王朝劃為了龍泉縣,所以陳平安才會如此自稱。
陳平安也曾想過,把劍送給寧姑娘之後,再相處一段時間,最好再見識過寧姑娘土生土長的家鄉,以及她在劍氣長城的朋友,到時候再來決定要不要表白,才是最穩妥的做法。至於最後的結果,他也設想過最壞的可能,也就是寧姚不喜歡他,但說不定還可以做朋友,隻是草鞋少年不願選擇這種最穩妥的辦法。
寧姚英氣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上下打量著草鞋少年,突然發現他好像長高了一些,都趕上自己了,幾分陌生感湧上了心頭,沒好氣的反問道。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陳平安聞言愕然,撓了撓頭,一頭的霧水,他也是第一次向女孩表白,不知道寧姚這種問題該怎麼回答,有些懵逼了。
寧姚一步邁出了側門,站在了陳平安的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十分近,她伸出了右手,五指修長白嫩,天生就是握劍的手,白了陳平安一眼,開口道。
“拿來!”
“哦!”
陳平安慌忙的將背後的劍匣子解開,將其打開,一柄長劍從劍鞘中抽出,映入了二人的眼簾之中,寒光閃耀,一股鋒芒透出,讓人汗毛倒豎,不愧是鑄劍大師阮邛所鑄造的寶劍。
寧姚伸手握住了劍柄,仔細看了幾眼,才將其歸鞘,挎在了腰間,轉身就向府中走去。
陳平安愣在了原地,右手抬起,似乎想要攔下挎劍少女,嘴巴張合了幾次,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寧姚腳步停頓,轉頭看向了站在原地不動的草鞋少年,真是個榆木腦袋,沒好氣的嗬斥道。
“還愣在那裡乾什麼,不進來嗎?”
“哎!我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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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急匆匆的邁入府中,跟在了寧姚的身後,傻嗬嗬的樂著。
“至少寧姑娘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已經知足了!”
陳平安這樣想著,他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要對身前的少女訴說,隻是他所有的勇氣和膽量都在剛剛告白中耗儘了,不知該如何開口,全都憋在了心裡,無處傾訴。
“寧姑娘,最近還好嗎?”
“寧姑娘,我這趟出門,見識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說給你聽吧?”
“寧姑娘,你一定想不到吧,我當初答應你練拳一百萬遍,現在隻差兩萬拳了。”
“寧姑娘,你知不知道,當時在泥瓶巷祖宅,你笑的時候,我就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有錢的人。”
“寧姑娘,我見到了阿良,他是一個挎著木刀的劍客,可威風了!”
“寧姑娘,我去過了黃庭國,大隋,彩衣國,梳水國,老龍城,去過了很多的地方。見過了很多的姑娘,可是她們都不如你好看。”
“寧姑娘,我喜歡你,可你好像不太開心,對不起。”
“寧姑娘,遇見你,我很高興。”
陳平安跟在寧姚的身後,臉上神色不停變換,情緒一會兒高漲,一會兒低落,他從來不曾這樣過。
突然,前麵的寧姚再次停下了腳步,讓陳平安有些措手不及,連忙刹住了腳步,險些撞到少女的後背。
寧姚沒有回頭,那雙不似柳葉似狹刀的長眉微微一挑,眉宇間沒有女兒的柔弱,英氣勃勃,儘顯劍仙風采,聲音平靜的說道。
“陳平安,你聽我說,我沒有說不喜歡你!”
陳平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巴長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確認道。
“寧姑娘,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寧姚眉頭一皺,回頭瞥了一眼陷入了狂喜狀態之中的陳平安,少年臉上露出了燦爛璀璨的笑容,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沒好氣的說道。
“沒聽清?那就算了,我什麼也沒有說!”
“不對,寧姑娘.”
陳平安停頓了一下,再次改變了稱呼,急切的說道。
“寧姚,剛剛你明明說了,你沒有不喜歡我!”
陳平安心急如焚,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少女的認同,如果因為這樣錯過了,他能懊惱死。
“你這不是聽清楚了嗎!”
寧姚劍眉一蹙,瞪了草鞋少年一眼,轉頭就走,絲毫不理會身後激動莫名陳平安,任由他在那兒大喊大叫,不斷蹦跳。
“太好了!”
“寧姚,我喜歡你!”
“知道了!”
寧姚抬起手臂,揮了揮,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著府中走去。
“陳平安,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陳平安的身後傳來,讓他感到全身一冷,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濃鬱的殺機,全身肌肉都僵硬了起來,表情呆滯的轉頭向後看去。
寧姚也停下了腳步,猛地轉身看去,臉上淡淡的笑容消散,明眸之中透著幾分緊張和心虛,不知如何是好!
周玨身著一襲青衫,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山嶽,寧折不彎,他那雙濃密的劍眉緊緊皺在了一起,眼眸裡閃過一絲寒芒,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滯了起來,草鞋少年感到了幾分窒息。
周米粒小手抓著周玨的溫暖的右手掌,大眼睛裡露出了好奇之色,不斷在陳平安,寧姚,周玨三人之間來回打量,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麼了。
陳平安心神不停的下墜,好似跌入了無儘深淵,黑暗陰冷,讓他感到無比的寒冷絕望,全身肌肉都在顫抖,額頭冷汗直流,嘴巴張合了幾次,每次要將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就會感到一股滔天的殺意,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敢將剛剛那句話說出口,必將殞命。
“師兄!”
寧姚臉上露出了幾分緊張之色,擔憂的看了一眼身體不斷顫抖的草鞋少年,連忙開口喊道。
“寧姚,你閉嘴!”
“陳平安,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可膽量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
周玨目光冰冷淡漠,聲音嚴厲的打斷了寧姚的話,死死盯著膽敢拱自家小白菜的大豬蹄子,冷冷逼問道。
“周玨,小孩子之間的事兒,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吧?”
就在陳平安快要承受不住那滔天的殺機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陳平安的身旁響起,寒酸的老秀才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周身凝聚了無窮浩然之氣,化為了一道光罩,擋在了草鞋少年的身前,弟子遇到了麻煩,老師自然不能在一旁看戲,要出手相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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