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從主位之中站起身,眼中閃過一陣亮光。
扶蘇公子怎麼變了一個人一般,以前的公子,嘴中總是說著禮法,講著仁德,甚至認為兵戈是天下大亂的根源,是百姓苦難的根源,甚至不惜性命進諫!
而此刻,扶蘇公子一改常態,盛讚大秦銳士,盛讚諸位將領,身上隱隱有壯誌,此舉對收取軍心有莫大的幫助啊。
須知,儲君乃國本,再強大的帝國也得要有人繼承,當今王上雖然正值壯年,儲君之位高懸。
但身為大秦長公子的扶蘇依然被許多人看重。
隻可惜,扶蘇雖長,卻屢屢被王上訓斥。
甚至有傳聞,王上不喜扶蘇。
對此,王賁也是心存憂慮的。
待火熱氣氛稍稍散去,一道聲音傳來。
“將軍,現我大軍已經全部屯紮於曆下,下一步我軍該如何行事?”
問出此言的正是秦將李信。
扶蘇循聲望去,隻見一名俊朗的中年人,眉宇之間帶著些許頹廢。
是了,秦王政二十二年,即公元前二二五年。
李信率二十萬秦軍攻楚,大軍一路高歌,大敗楚軍,卻不曾想,戰線拉的太長,在李信準備攻打楚國國都壽春時,已經攻陷的郢陳在昌平君的率領下起兵反秦,使李信腹背受敵,無奈回師郢陳,途中卻遭遇楚將項燕偷襲,大敗而歸。
壯年之時,遭遇如此挫折,李信有些心灰意冷,如今隨大軍剿滅燕國殘部,都隻是副將,在秦王的眼裡,他已是一名敗軍之將。
敗軍之將,不在秦王眼中也正常,畢竟,大秦初期名將太多,敗績隻是讓他多了一種被淘汰的理由罷了。
父王不要,我要啊,李信啊,除去楚國之敗,他也是一代強將啊,畢竟是史書留名之人,如何能弱。
秦初強將遍地走,秦末狼煙無將平,豈不可笑。
“這位便是李信將軍吧,果然英武非凡啊!”
“李信將軍,本公子可是久仰威名了,何日你我獨自暢談一番?”
扶蘇笑著開口,令人如沐春風。
聞言,李信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自己在楚國的敗績,已經讓他在大秦軍方已經變得有些可有可無。
可這,扶蘇公子竟然能看重自己?
見李信遲遲未回答,王賁開口道:
“李信,公子器重還不回應,你在等什麼?”
李信瞬間清醒,對啊,這可是扶蘇公子,王上長子啊。
不管怎麼說,長公子扶蘇都是大秦最合法的繼承人啊,在扶蘇公子的身後,更是有蒙家,王家的支持。
能得到他的看重,日後未必沒有再度崛起之日。
想到這,李信跪地。
“謝公子抬愛,信願聆聽公子教誨!”
“好,這個先不急,先聽候王賁將軍命令!”
扶蘇微笑著將他扶起。
“哈哈!”
“好啊,公子病愈,乃是吉兆,我大秦必將大破齊國。”
“如今,我等已將兵馬屯紮於曆下,隻需舉兵南下,大軍便可長驅直入,直達齊都臨淄,我已稟明王上,不管王上是何詔命,我等也不可懈怠,各位將軍,下去準備吧!”
“諾!”
眾將走後,王賁滿臉微笑:
“公子剛才一言一行,著實讓賁不敢相信,與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之前公子還問我,王上厭惡公子該如何應對,如今公子之表現,就是最好的方法啊!王上若是得知,必定大喜!”
“況且,王上讓公子監軍,就是信任公子,想要培養公子啊!”
“將軍說笑了,你可是我的妻兄,我不問計於你我問誰啊,以前,是我太過愚笨,讓父王失望,今日起,我絕對讓父王不可置信!”
扶蘇信誓旦旦的說著。
“如此甚好啊,如此,我也不必為清秋擔憂了!”
王賁說著。
聽聞此言,扶蘇心中一痛,但還是將其壓下,再度開口道。
“對了,將軍,剛才你的決定是對的,我父王必定從曆下用兵,攻取齊國!”
扶蘇嚴肅的說。
“公子何出此言?這可是軍國大事,不可妄斷啊!”
王賁勸誡道。
什麼?
我咋知道的,作為曆史愛好者,這些事情簡直就是了然於胸好吧。
但扶蘇還是正經的開口道:
“將軍,我可是王上的兒子,我父王的心思我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公子,慎言,慎言啊!”
王賁說著,隨即停頓了一下,靠近扶蘇耳朵開口道。
“如今公子被貶燕地,身邊必有暗探監視,以報王上。”
“公子,王心不可隨意揣測!”
“切莫妄言!”
王賁鄭重的開口說著。
扶蘇有些驚訝,什麼玩意,我說這麼幾句我爹也不可能殺了我啊。
之前我在朝堂上,可是無人說的我來說,無人懟的我來懟,還不是跟沒事人一樣。
但扶蘇轉念一想,王賁,王翦?
謹慎。
好家夥,家族遺傳技能了屬實是。
“欸,將軍勿憂,這不就隻跟你說了嗎,相信我,準備好便是!”
扶蘇說著,不知不覺間,拳頭已經悄然緊握。
自己原本就是一名軍人,麵對華夏近代那百年的屈辱史。
他深深知道,一個國家,光講禮是不行的,你還得有自保的武力。
而現在,麵對華夏曆史中那最最巨大的變革,能加入其中,無疑讓自己心潮澎湃。
“韓,趙,魏,楚,燕”
戰國七雄中已有五國滅國,就剩齊國,還在苟延殘喘,這最後一國,就讓我扶蘇來終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