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在上麵聽著,心中是暗自點頭,不由得讚歎,果然啊,還是讀書人最了解讀書人啊。
陳馳這番話,算是把稷下學宮拿捏的死死的,不管他們是何態度,都已經注定稷下學宮的結局了。
那就是,必然被大秦吞並,隻是形式會有所不同,前者友好一點,或許會將稷下學宮整體搬遷至鹹陽,與鹹陽的大秦禦書院共同成為大秦的文脈雙星。
這種情況自然是最好,不僅能讓大秦現有的教育水平再上一個台階,並且,也給天下文脈指引了方向,這稷下學宮,傳承上百年,出來的大才無數,現在,大秦朝堂之上就有好幾個稷下學宮出來的能人。
比如說李斯,最初來到秦國時,他也是要扯出稷下學宮這麵大旗來的。
這就是稷下學宮的好處,名聲在外,天下人都知道稷下學宮是讀書人的好去處,那就是天下士子心中的聖地,總比現在大秦禦書院這個半吊子出家來的好吧。
畢竟,大秦武學興盛,文脈一途吧,還是需要其他地方引進人才的,比如說以前的魏國。
大秦人才生產地,大秦人才培育的搖籃——魏國。
隻要是個大才,魏國就是會以各種意外錯過,要麼看不起,要麼不待見,這些離開魏國,進入大秦的人才,最終都不負眾望,狠狠打了魏國的臉,完美詮釋一句話:
“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這第二種情況,那就是萬不得已時的手段了,就像始皇帝所言,他是不會允許在大秦的國土內,出現不服從大秦決策的聲音的,既然你稷下學宮不配合,培養出來的士子還和我大秦作對,那就看看你這張嘴,能不能擋的住我大秦的兵鋒了。
當然,這種手段是萬不得已的最後手段,不到最後一刻,那是萬萬不能動用的,畢竟,毀掉讀書人心中的聖地,想再建起來一個,會很難。
“陳愛卿說的好啊,句句切中要害,既然在我大秦的土地上,那就必須服從和遵循我大秦的律法,這是天道至理啊,就拿這個為切入點,好好和稷下學宮這群士子論一論,他們不是最喜歡搞什麼辯論嗎,什麼天地之道,什麼亂世爭霸。
諸位愛卿,朕對稷下學宮,也是給予厚望的,既然陳馳已經說了,那朕就先禮後兵,但也得把醜話說在前麵,他們沒有彆的選擇,要麼繼續存在,為我大秦辦事,要麼在一片火光之中消亡。
諸位愛卿,有誰是稷下學宮的學成而出的,可否為我大秦做一個說客,去說服稷下學宮啊,若是成功說服,那不失為一樁美談啊,朕必定重重有賞。”
始皇帝再度開口詢問道。
“陛下,稷下學宮中的士子,清高且自傲,並且,辯論能力更是當世第一流,若是沒有在外麵闖出足夠響亮的名聲,口才也不好的話,那必將會被這群士子回擊的體無完膚,這一點,我相信廷尉大人十分清楚,因為,他就是從稷下學宮出來的嘛!”
陳馳說著。
李斯看了陳馳一眼,心中有些不悅,這老瓜慫老小子來了之後,李斯就沒順過,這不,現在又在他挖坑了,還想把自己給帶出來,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去當這個說客嗎?
但是不的不說,這陳馳對稷下學宮挺了解的,稷下學宮培養的,都是一群擅長遊說的人,這也是正常,若是不擅長遊說如何向各國國君推薦自己呢,又如何展現自己的才能呢。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想要通過遊說說服他們,很難!
“啟稟陛下,禦史中丞所言甚是,稷下學宮士子最重辯論,不在這方麵打敗他們,很難成功。並且,這稷下學宮真要論起來,那是儒家學派的代表啊,而臣以為,禦史中丞說的那些條件,就有一人十分符合。”李斯說著。
“哦,廷尉心中已有人選,是何人啊?”
“那自然是我大秦儒家的代表,陳馳陳大人,地位高,官居禦史中丞;口才好,憑一張利嘴說服齊國,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稷下學宮地處齊國,早就聽聞你陳馳陳大人的威名了,舌戰群儒,他們在學宮之中甚至放出豪言,說當日在高唐朝堂之上的人不是他們,若是他們,齊國舌戰,萬萬不會就此落敗。
聽聽,從他們這些話中,就不難看出這些學宮士子對陳馳陳大人的敬佩啊,他們都在渴求與陳大人一辯啊。
若是陳大人前往,那必定引起軒然大波,而臣也相信,憑借陳大人的口才,說服這些宵小士子,那更是輕而易舉,如此,則更能彰顯我大秦的威嚴啊。在稷下學宮最擅長的領域打敗他們,有什麼比這還更有說服力的了呢?”
???
陳馳一驚,讓他去齊國,現在齊國百姓最恨的,不是大秦,而是陳馳啊,陳馳憑借一張嘴,懟的齊國朝堂上的士大夫體無完膚,更有傳言,大秦使者陳馳一張利嘴便能把人罵死,這隻是陳大人功績的一點而已。
最重要的,高唐談判,把齊王騙的連苦茶子都不剩了,這在齊國士大夫和讀書人之中,無疑是最大的傷害。
現在臨淄最想對付的,就是咱們的陳大人啊,若不到萬不得已,陳馳是不願意去臨淄的。
“廷尉說笑了,齊國的儒家和我大秦能一樣嗎?諸位都知道,齊國的儒家勢力那比我大秦強了百倍還不止啊,再者,這稷下學宮,他們可不認為是我儒家一係的啊,他們自稱是稷下學派,那和我儒家,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啊。
廷尉大人不一樣啊,廷尉就是從稷下學宮出來的,而且是前祭酒荀子的高徒,這地位,隻是廷尉去了稷下學宮,那再怎麼說,他們也得尊稱你為一聲師兄吧。
再者,廷尉大人在我大秦位居九卿,位高而權重,又師出於稷下,這樣的身份才更有說服力啊,學宮的弟子們才會更加相信我大秦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