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都到齊了,都圍過來,看好了,接下來的話,你們要聽清楚,不得有誤,若是誤了事,孤不會保你們,直接就是軍法從事,記住了,軍中無小事,諸位一定要嚴肅對待。”扶蘇麵色沉重的說著。
“諾!”眾將齊聲回應。
“諸位將軍,我大秦騎軍與匈奴作戰不同於以往的大軍團作戰,騎軍接戰,對戰場態勢的靈活性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在麵對一些突發情況之時,我大軍高層的命令可能會不及時。
諸位現在都是二五百長,也就是大秦的千夫長,手下都有一千多號人,帶好這一千多號人,這是孤對你們進入北地郡之後最基本的要求,所以,這就是孤現在把你們這四十多個基層將領召集起來的原因。
接下來,我軍的戰爭進攻態勢,你們要聽清楚,隻要不脫離孤給你們製定的進攻大方向,孤允許你們自由作戰。好,來兩個人,把地圖展開,我們看地圖說話!”
兩位千夫長上前,一人拿著一邊,將北地郡的詳略圖展開,這張地圖繪製在羊皮上,上麵的字體全是小篆,寫下了北地郡的山川地勢,和郡內各縣的位置分布。
扶蘇站在地圖麵前,看了一會,這一路上,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一邊看,一邊想,這一仗,到底要怎麼打,直到現在,王賁率領的這一萬人抵達,才讓他最終做出了決定。
現在這場仗,已經不像齊國之戰一般了,齊國一戰,幾乎是勝算在握,且身旁都是大將,那是根本不可能敗的,自己領了這大軍主帥,純粹就是白撿功勞的。
可現在這局勢不一樣,應該說,和扶蘇腦海中的記憶不一樣,這匈奴人竟然敢主動南下,進犯大秦邊疆,這是扶蘇萬萬沒想到的,也許是自己的到來,這個世界的曆史進程開始走偏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唯一的優勢,似乎有些不管用了啊,可轉念一想,國家大秦國策的轉變是能影響整個天下的,和原來不一樣就說明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真的改變了大秦。
就拿自己父皇巡遊天下來說,原本父皇登基之後,是在第二年開始巡遊天下,也是巡遊北地邊關。
而現在,登基才一天,因為匈奴人的進犯,父皇也決定巡遊北地,這豈不是曆史車輪已經偏了,這算是另一個世界了吧。
但是現在,匈奴進犯,也未嘗不是一次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如果布局的好,就能一次性將匈奴人打廢,這對日後奪回河南地,將十分有利啊,如此,那北擊匈奴的時間也會往前推,這些,就是不一樣的改變。
扶蘇正想著,就感覺越來越熱,原來是火把靠的太近了。
“去去去,火把拿遠一點,能看清就行了,彆把地圖給孤燒了,那可就完蛋了,出師未捷先迷路,那我大秦騎軍可就丟人了,是吧?”
“哈哈~”眾將笑道。
“王上,迷路也沒什麼,隻要往北就行了,一定能遇見匈奴的!”
“你連自己的位置都搞不清楚,還打什麼匈奴,小心人家把你當猴耍啊”
“好了,說正事啊,現在我軍的位置,已經離開了關中之地,處於關中與北地郡的交界處,再往北二十多裡,就是弋居縣,弋居可以說是北地郡南方的門戶,過了弋居之後,擺在我們麵前的,就是四條路。
也就是分彆通往北地郡四大關城的四條主要官道,其中多經過北地郡的城鎮,從地圖可以看到,北地郡的縣級劃分,多數都是按照泥水來分布了,各郡也集中在泥水的支流兩側,呈獻一個縱向分布的態勢。
這四條路,也可以看成是四條主要戰線,日後我們很有可能於匈奴人在這四條路上相遇。
這第一條,是從弋居縣直接北上,經泥陽縣,略畔縣,鬱郅縣,過馬嶺,走方渠,抵達北地郡邊塞第一城,安塞城。
第二條,也是從弋居出發,過泥陽,走義渠方向,經彭陽,抵達北地郡邊塞第二城,安俾城。
第三條,由弋居往西北,經長武縣,過安武,臨涇,抵達北地郡邊塞第三城,朝那城。
第四條,由弋居往西,抵達陶密,隨後向北,經鹵縣,涇陽,抵達北地郡邊塞第四城,烏氏城。
而匈奴人,會選擇從哪條路進攻,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也不得不防。
但是,整個北地邊關,守軍不住三萬,其中大部分兵力,全部布置在上郡,畢竟,那裡才是對抗匈奴人的第一線,而北地郡,能有一萬人駐防,孤便謝天謝地了。
但是這一萬人,如何防守這數百裡邊境防線呢?要我扶蘇來當這北地郡邊軍主將,本王直言,難,太難了!這種仗一眼望去,看不到希望。
可以想象,北地郡邊軍要是想守,得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他們要是守的話,就必須守住邊塞四大城,烏氏城,朝那城,安俾城,安塞城。
唯有守住這四大主要的塞城,匈奴人的騎兵,才不能在短時間之內內,破關而入,舉大軍衝入北地郡,這也邊軍是唯一爭取時間的機會!”扶蘇說著。
“王上,你的意思是,王通將軍會集結邊軍,死守四大塞城?可匈奴人也不是傻子啊,北地郡長城防線如此漫長,依靠王通將軍那點人,根本就守不過來,匈奴人完全可以繞過四大塞城,從長城的薄弱處鑿牆而入啊。”
燕錦書反問道。
匈奴人南下,一向是一劫掠為主,幾十年來,他們都是如此作風,現在,要一改常態,集中大軍攻城,這個念頭一出,燕錦書都感覺匈奴瘋了,王上也瘋了。
以前他率軍追趕公子衝到臨淄城下,看著這臨淄這巍峨高大的城牆,這是騎軍乾的事?
這不是妥妥的送死嗎?
匈奴單於是來南下劫掠的,不是來送死的,這等愚蠢舉動,好歹是一個單於,應該是不會做的。
燕錦書現在,也是憑借經驗來看待問題,殊不知,他這些年常在中原戰場,見到的城池自然是高大巍峨。
但邊境塞城,又豈能和臨淄城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