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各方向所有的將士,全部收縮城內,我們和他們打巷戰,能拖一會是一會,儘快收縮兵力!
同時,告訴兄弟們,城內已經灑滿了火油,沿途撤下來時,留下一些比較機靈的,裝死,躺在死人堆裡,等匈奴人衝進來之後,把火油點燃!”
“將軍,這,我們也會被燒死的!”
“哈哈,死,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能活嗎?既然匈奴人如此囂張,本將就讓他們大出血一次!”餘北風說著,眼中帶著瘋狂。
“諾!”
“兄弟們,快撤,撤回城內!”
“快!”
餘北風對著身旁的弟兄大喊,秦軍甲士聽到指令,一腳踹開衝上來的士卒,隨後轉身後撤,快速往城內跑去,匈奴人則一路追趕,沒有秦軍的阻撓,匈奴大隊人馬越過城牆,衝入城內,打開城門,隨後開始追擊逃離的秦軍。
隻是,他們沒有發現,在城牆的死人堆之中,有幾個人影翻了出來,點燃火把,四散而去。
“駕~”
“報,稟大單於,歸德城各城牆已經全部拿下,剩餘小股秦軍還在城中拚死反抗。”
“告訴兒郎們快快解決了他們!”
“是!”
“哈哈哈,諸位,歸德城拿下了,接下來,就是長城防線了,諸位說說,我軍要從哪個地方南下啊,現在歸德城這個釘子被拔掉,後方將再無威脅,目前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四個選擇,由北向南依次的安塞城,安俾城,朝那城,烏氏城,說說吧,我軍從哪個地方南下?”
“大單於,老臣以為,安塞城位於北地郡最北端,兵力是最為雄厚的,且此地還與上郡相互策應,若是短期之內不能拿下,恐怕不妥,遲則生變啊,且拿下安塞城之後,地理位置不行,行軍路線單一,這一路南下,至少有三個城鎮在一條線上,很容易被秦軍堵截,此為戰不利!
而安塞城更南端的安俾城,守軍更少,且拿下安俾即刻進入北地郡腹地彭陽,四麵皆可攻,多條線路的選擇,足以讓秦軍作戰艱難,使秦軍不知該如何抉擇,如此看來,進攻安俾,時為大利!”
頭曼單於身旁的雲師開始說著。
“安俾城,彭陽,嗯,雲師說得是啊,拿下安俾之後,再下彭陽,那就是四麵開花啊,不錯!”
“父王,我以為沒必要大費周章,此時,安塞城就在眼前,拿下歸德之後再順勢攻下安塞城,便足矣,而此時,兒臣也有一些新的東西,需要好好驗證一下,而這安塞城,無疑是最合適的!”
“新的東西?我族以遊牧為生,最近你這一年卻頻頻南下,也不是去搶掠,而是拉回來大量的木頭,木頭,你想要造宮殿啊?身為我族太子,卻天天不乾正事,整天做一些有的沒的,本王是真搞不明白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父王,兒臣可不是在做無用功,這些木頭,對我族而言,會有大用,能使我軍快速拿下安塞城!”
這時,歸德城內,突然爆發驚天的火光,夾雜著爆燃的聲響,一股無比強大的熱浪撲麵而來,如此場景,直接驚的匈奴陣營的戰馬,在不安的嘶鳴著,陣腳鬆動,戰馬躁動不已。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火光衝天而起,王通看著被大火完全包圍的歸德城,一時之間,愣在原地,隨後緩緩轉身,壓抑住內心的悲傷,強裝平靜的說著:“各自準備吧,該輪到我們了!”說罷便要離開。
“將軍快看!”
“將軍快看!”
王通將軍聞言轉身,隻見一支人馬從城門殺出,直撲匈奴軍陣,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烈火,從火焰之地衝出。
匈奴前方軍陣,看著從歸德城中衝殺出來的人馬,一時間,有些呆滯,戰馬和馬背上的人,全身都是火,直直的衝向匈奴軍陣。
一開始,還以為的敗退的匈奴騎卒,隨後聽到這一百多號人的吼聲,才明白。
“殺光這些蠻子!”
“殺!”
“是秦軍!”
“護駕!”頭曼單於身旁,數百騎軍紛紛迎了上去,餘北風手持長矛,身披烈火,衝殺而入。
“啊~”
就在剛才,匈奴破城之後,大批騎軍衝了進去,但隨後,卻被留在後方斷後的秦軍給堵住了歸途,既入城中,那便永遠留在那裡吧。
城中快速燃起的大火,便是這些秦軍的傑作,一時間,大火肆虐,匈奴騎軍慌亂不已,戰馬驚慌失措,根本不受控製,大批匈奴騎軍被抖下馬來。
而這時,烈火在城中四處肆虐著,還沒等匈奴騎軍緩過神來,四麵八方便衝出大批秦軍士卒,眨眼之間,便與匈奴人廝殺在一起。
相比於匈奴人在猝不及防下的驚慌失措,這些剩下的秦軍士卒就顯得冷靜的多,即便四周,身上都有烈火焚燒,但他們絲毫不懼,死都不怕,那還有什麼東西是能讓他們畏懼的呢,秦軍怒吼著,舉著長劍向著匈奴騎軍殺去。
一時間,血肉翻飛,慘叫聲在歸德城中此起彼伏,平時秦軍作戰,每擊倒一個敵軍,後麵的士卒便會再補一刀。
而現在,秦軍也不補刀了,隻要在這座烈火之城中倒下,不需要秦軍再做什麼,烈火便會將他們吞噬,讓這些匈奴人在烈火之中掙紮著,慘叫著,痛苦的死去,也算是給戰死的兄弟一個交代了。
秦軍此番,在烈火中衝出,人數已不足三百人,但是,就是這三百人,就如同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索命惡鬼一般,追著數千匈奴人打,這一路上,不斷有兄弟倒下,但秦軍,卻從未停下反擊的腳步。
大批匈奴騎軍在戰馬瘋狂的舞動下,紛紛被甩落在地,戰馬在城中混亂的奔逃著,跑著跑著,北城門的火勢減小,有幾匹戰馬便從此處衝了出去,發現了逃生通道之後,大批戰馬跟隨那幾匹戰馬一起奔逃。
而這個場景,正好被餘北風看在眼中,此處是北城門,外麵就是那匈奴單於的軍陣,一時間,餘北風扯著沙啞的嗓子大喊:“騎上戰馬,跟我衝出去!”
說罷,便伸手拉住一匹馬的韁繩,巨大的衝擊力帶著他一路拖行,餘北風拚儘全力,才得以跨上戰馬,回頭一看,也已經有士卒成功跨上的戰馬,但卻不到一半,大多數秦軍將士,要麼被大火燒死,要麼力氣耗儘拉不住韁繩被戰馬踩死,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