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城城牆之下,爆發出衝天的火光,烈火迅速蔓延,而那些秦人奴隸,幾乎都已經擠壓在這城下,大火肆虐,這些秦人奴隸在大火之中嘶吼著,慘叫著,掙紮著。
他們原本也擁有幸福快樂的生活,或許平淡,或許也有苦難,但絕不會是這般,在陌生的戰場之上,被大火焚燒著,痛苦的死去,就此結束他們這苦難的一生。
或許,在匈奴人越過長城,將他們擄走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在經曆幾十年的折磨,給匈奴人當牛做馬,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被無情的欺騙。
一句歸鄉讓他們重啟生活的亮光,很多人在這路途之上,都在幻想著重回中原之後的美好生活,或許經此一難,他們會遠離邊關,前往中原腹地生活。
因為他們聽說了,中原已經不再打仗了,天下歸一,大秦獨尊,中原大地的戰亂得以全部停歇,這個消息同樣讓他們很開心,隻要不打仗,這日子雖然平淡,但也勝在安穩。
但是這一切,都隻是幻想罷了,他們生的希望,被一道漫長的城牆所隔絕,這一道阻攔,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冒頓太子看著安塞城下的大火,瘋狂肆虐,張牙舞爪,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秦人的生命,已經混雜在其中的匈奴士卒,那火光在冒頓太子眼中舞動著。
“哼,嗬!”
冒頓太子冷笑一聲:“小瞧了,小瞧了,這安塞城的守軍並不死板啊,看著他用來抵禦我軍攻勢的招數,本太子是什麼招都讓他給化解了,傳令前線軍隊,鳴金收兵,稍後再戰!”
“是!”
“屠那師,這個北地郡邊關的主將是何人,本事不錯啊,行事也是果決,當初攻歸德城時,看著他們的同僚戰死在眼前都不為所動,原本本太子還想圍點打援,但被大單於給攪和了。”
“回稟太子,老夫聽聞這北地郡守軍是有著鐵血將軍之稱的王通,這一身本事,怕是不弱於北地郡的楊翁子,但其職位,似乎比楊翁子低一級。”
“好歹也是駐守一郡的大將,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沒點本事,自然不可能讓秦王如此器重,並安排在此地,那上郡的楊翁子,也算是一個人物了,他沒來之前,那上郡,我族將士想要南下,那是如入無人之境。
但是他來了之後,其力量從原先的弱小之師,到興建起一座北地關城,其手下兵力,竟然也有數萬人,要知道,這楊翁子初到邊關,那是一窮二白,就隻有一些老弱的秦軍士卒,要說最拿的出手的,就是他的名頭了,秦王給了他統率現有北地邊關所有軍隊的權力,話是這麼說,但是軍隊呢,沒有,都調走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族將士還屢屢南下,愣是讓他把秦邊軍發展起來了,此人,是個人才啊,現在一一看來,這秦軍和本太子見過的軍隊不一樣,一句死戰不是空話,那就真的是決死一戰,不惜一切,上郡主帥如此,歸德城守將如此,如今,這安塞城的主將,亦是如此,實話實說,本太子,很佩服。”冒頓太子說著,眼中竟有愛才之意。
“太子,據老夫所知,這些北地邊關的將領,多數都是秦軍大將蒙恬的部下,而這個蒙恬,也十分受秦王嬴政的喜愛和器重,在秦王嬴政登基大典的那一段時間內,鹹陽附近的全部兵馬,名義上是秦國太尉府執掌,但實際上的兵權,全部都在這位蒙恬將軍手中,其受秦王嬴政信任之程度,可見其不一般。”
“蒙恬,蒙恬!屠那師,你說說,以現有我族的兵力,能擊敗這個蒙恬嗎?”冒頓說著。
“這,太子,秦國整體的兵力是我族的八倍以上,但是秦國疆域太大,需要大規模分兵駐守,北方邊境毫無疑問是重點,因此在秦國國內戰事平息之後,秦國在北方邊境的兵馬駐紮,絕對不會低於二十萬,甚至是三十萬。”
“張口就是二三十萬大軍,這可是我族所有的兵力啊,中原果然富饒啊,秦國家大業大啊,要是我族將秦國擊敗,不求如此,隻要能越過黃河,我族的勢力便能大漲。”
“太子,秦國出征嶺南,其兵源征調,已經集結了五十萬大軍,前麵還有戰例,攻楚地動用六十萬兵馬,攻齊地動用六十五萬兵馬。”屠那師說著。
“嗬哈哈,屠那師,要是秦國決心攻打我族,會征調多少人馬呢?”冒頓太子笑著問道。
“太子說笑了,老夫以為,不會低於三十萬,但是,草原作戰和中原作戰不一樣,中原城池就在那裡,跑不了,而我族在草原之中,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秦軍就算想要出兵征伐,卻也在這茫茫大草原上,找不到人啊。”
“居無定所,這句話以前還算對,但是現在,似乎並不是那麼準確,自趙國衰弱以來,我族奪取了河南地,現在我族的百姓,大多生活在河南地,已經陰山附近,這豈不是活靶子,要是秦國發兵北上,到時候,張慌失措的,可就是我們了!
我族實力還是太弱,父王整天在和北方草原那些部落比較,自以為冠絕草原之後就真以為自己無敵了,現在看來,愚蠢至極,至少現在,我軍現有兵力和秦軍兵力相比較,那簡直是不值一提。
我族,絕不可沉浸於狂妄自大的氛圍之中,目光必須放的長遠一點,我族不僅要稱霸草原,威淩諸國,還要能南下中原,威壓秦國,如此,那才是我族的強盛景象”冒頓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