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單於說完這話,兩人皆對視一眼,場麵有些安靜,隨後,匈奴國師笑著搖搖頭。
“難怪大單於會相信他!”
“不,國師,不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因為在之前,我就得知,這長公子扶蘇自齊國大勝歸來之時,在當天晚上就遭到了刺殺,若不是嬴政察覺到什麼,這扶蘇已經在那天晚上死在鹹陽城了。
想想,在鹹陽城,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行刺殺之事,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這相比之下,給我們送消息,那就是小意思啊!”
“大單於,我倒是聽說,這件事的主謀已經被處理了,就是剛剛覆滅的齊國餘黨,經過此事之後,在鹹陽潛藏的勢力已經被連根拔起,徹底消滅了。”
“徹底消滅?那你手上篆刻著如此軍情的小竹片,是從哪裡來的?哈哈哈,權力,讓人迷失,特彆是獨尊天下的權力,而我族,原本就是中原的宿敵,若是扶蘇在與我們交戰的過程之中被殺,誰能想到是內部有鬼呢?”
“妙啊,這是想借刀殺人啊,好一個借刀殺人啊!”
“好一個借刀殺人!”
匈奴國師點點頭,隨後,再度拋出一個疑問。
“但是,他就怎麼知道,我族就一定會做他的刀呢?畢竟,如果殺了扶蘇,嬴政肯定和我族不死不休,這代價著實有點大啊。”
“國師,現在我軍打進了北地郡,已經不死不休了,還能想著嬴政和我們把酒言歡啊,待我們將北地郡化作一片廢墟之後,你覺得嬴政能放過我們?”頭曼單於笑著說道。
“這倒是,但是,秦國想要滅掉我們也沒有那麼容易,並且,秦國長公子扶蘇,那是有名的仁德,如果是扶蘇繼任秦二世,這對我族的邊關壓力的消解會不會有好處啊?
畢竟,一個安分守己的皇帝,可比一個不擇手段的皇帝要好的多,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嘛,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扶蘇死了,隻會增加仇恨,若是真的殺了他,老臣說實話,這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倒是如果有可能活捉他,那就給我族增添一寶啊,秦國長公子,分量夠重的,以後,不論做什麼,我們都將多一個籌碼在手啊。”匈奴國師說著。
“叫門天子?”
“哈哈哈,不錯,本王也是這麼想的,借刀殺人,這刀會不會借給你,還是個問題啊,但那人似乎也想到了,竟然給了一個讓本王無法拒絕的條件!”
“嗯?什麼條件,竟然讓大單於也無法拒絕?”匈奴國師問道。
“看看這個!”頭曼單於再度拿出一個小竹片,遞給雲師。
雲師拿到手,細看,頓時大吃一驚,瞳孔一陣收縮,可見,這個竹片上的東西,比之前的消息更加令他震撼。
“喪心病狂啊,真是喪心病狂,與此人交易,竟然連老臣都感到心悸啊,若是連這些他都敢做,那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國師,你失態了!”
匈奴國師平複心情,說著“請大單於恕罪,老臣失態了,老臣是怎麼都沒想到,一個人不擇手段會到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秦國長公子,三公子,八公子,十一公子竟然都在北疆,並且後麵這三位公子在哪?還知道的清清楚楚,既然他想讓我們冒這麼大風險動手殺了這幾位公子,也總該拿出他的誠意來吧,若是沒有誠意,我們殺了這四位,嬴政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了我族啊。
畢竟,一次性死四個兒子,對於任何一位父親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痛苦啊,何況,他還是一位權傾天下的父親,徹底激怒一頭猛虎和拔掉猛虎的一些皮毛,我們還是分的清的,大單於,老臣很難想象,他能用什麼條件換我們動手?”匈奴國師問道。
“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他承諾,若是我族事成,在他登上大位之後,將割讓秦國北疆四郡,成為我族養馬的馬場!”頭曼單於平靜的說著。
聽到這話,匈奴國師猛然抬頭,眼中閃過驚駭。
“割地?上來就是北方四郡?”
“沒錯!”
“若真是如此,那何以取信呢,畢竟,那是一個連自己兄弟都能殺,連秦國疆土都能獻出去的瘋子啊,將幾十萬秦國百姓送出去當我族的奴隸,這樣的人,當真可怕!並且,嬴政早就有旨意,秦國疆土,絕對不允許丟失一毫一厘,甚至立為祖訓,他這麼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你覺得這種人在乎這個嗎?隻要能達到目的,他什麼都能做。”頭曼單於說著。
“那這種人就更加的危險,與此人交易,豈不是與虎謀皮,並且,此人的身份還對我們保密,真拿我們當傻子看啊,大單於,若是我們真想做,就必須先把這人的真實身份給他挖出來,隨後,有些東西我們也得保存下來,這樣,在後麵的日子裡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啊。”
“國師,你知道的,其實我族要不要這北方四郡都無所謂的,但隻要能攪亂秦國,削弱秦國,這些事情就有意義,隻要秦國國力被削弱,這北方四郡他若是不給,那我們還不會自己取嗎?甚至,還如入主關中也不一定啊!
秦國是我們在南方最大的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隻要秦國衰弱,在另一種意義上,也代表著我族的實力的加強,畢竟,此消彼長嘛!”
“這也就是說,大單於你是決定要做這刀了。”
“若是長公子扶蘇,不殺他比殺他利處更顯,但若是秦王扶蘇,隻要殺了他,少了這麼一位位高權重的大哥,這些公子奪權之心會愈演愈烈,最後無法遏製,隻要殺了扶蘇,在嬴政死後,這就是秦國滅亡的開始。
但是現在,還不著急,咱們得探探這位鹹陽的盟友的誠心,看看他以後能不能拿出更加有利的情報,隻要給的越多,那他就越無法回頭,隻要暴露,他必死,最後,隻能是一條道走到黑,永無回頭之路”
頭曼單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