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冒頓單於的一番話,屠那師沉默了一下。
“這麼說,太子已經有應對之法了?”
“沒有。”
“那為何太子還如此自信?”
“這些,隻不過是大單於故意刁難本太子罷了,他在害怕我,知曉這一點,便足夠了,而我要做的,就是再讓他的盤算落空。
我的這位父親,一心想將我這個兒子從匈奴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好讓受他寵愛的小兒子上位,隻可惜,族中的一切也不是全靠他一人說了算,若是無法服眾,各部族憑什麼追隨他,所以他才處處刁難於我。
但是,殺不死我的,終將讓我變得更加強大,大單於隻想到,我要是憑這些人馬沒有在這一天之內拿下安塞城會如此,那將會失去太子之位,任由他拿捏,好滿足他的心願,在匈奴太子的位置上,推上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屁孩,但他沒有想到,若是我以弱小之師,拿下安塞城之後又會怎麼樣?”
“想必大單於的臉色會十分精彩!”屠那師說著。
“本太子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一幕了,哈哈哈,屠那師,速去召集軍隊,以及三大萬騎長,叫他們整頓好麾下兵馬,準備隨本太子,殺入安塞城!”
“是!”屠那師領命而去,帳中隻剩下冒頓太子和兩名侍妾。
這兩名侍妾為冒頓太子穿戴整齊後,冒頓太子轉身,抓住一人的下巴,細細端詳著這嬌媚的容顏。
“真美!”冒頓太子撫摸這名侍妾的臉頰。
這名侍妾跪在地上,感受著冒頓太子的愛撫,微微抬頭,臉色有些微紅。
冒頓太子低下頭吻了她一下,麵帶微笑,隨後抓住這名侍妾的下巴:“乖,張嘴!”
那名侍妾乖乖的張嘴,眼神嬌媚,但下一刻,長劍突入,血色蔓延。
“啊!”
另一名侍妾被嚇的尖叫,全身癱軟在地,嘴中哭嚎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冒頓太子將手中長劍抽離,一步一步來到另一名侍妾的身旁,這一刻,這名侍妾不知從何處爆發的力量,竟然能轉身離開,想要逃離這個大帳,但剛走一步,就聽到兵器入肉的聲音。
這名侍妾緩緩低下頭,隻見胸前貫穿插著一柄長劍,冒頓太子緩緩來到她的身旁,一隻手從背後繞過來,撫摸著她的臉頰,感受著嬌弱嘴唇不斷冒出的鮮血,鮮紅,滾燙,他的嘴巴靠近她的耳垂,開口說著:
“美人,你聽到太多不該聽的話了,所以,本太子送你回家!”
說罷,還親了一下她的發梢。
“轟~轟~轟~”
這時,帳外戰鼓之聲四起,聲如雷震,冒頓太子抬起頭,看向帳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隨後,一腳將抱在懷中的女子踹開,抽出長劍,並隨手拿起一塊白布,輕輕的擦拭著,直到將長劍的血跡徹底擦拭乾淨,隨後,長劍入鞘,在拿起旁邊的一柄彎刀,大踏步邁出帳外。
另一邊,安塞城中,王通蓬頭垢麵,臉上全是血痂,身上的鎧甲都已經讓鮮血給泡透了,左手無力的垂落。
他單手依靠著城牆,看著城下快速集結的匈奴軍隊,再也不是像之前那般,一隊一隊的集結了,那一隊又一隊的輪番進攻,已經耗光的城中秦軍的精力。
匈奴的大規模軍隊列於城下,鼓聲震天,王通眼神沉重,抬頭看向四周的大秦將士,他們同樣渾身汙垢,臉頰黝黑,眼神麻木,雙目無神,看到城下匈奴大軍的集結,這些秦軍將士的眼中,竟然還流露出了解脫的神色。
是啊,麵對匈奴軍隊沒日沒夜的輪番襲擾,麵對匈奴軍隊幾乎不停歇的進攻,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啊,秦軍沒得休息,但是匈奴人有啊,他們人數多,分批次進攻之下,未上戰場的士卒便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但秦軍隻要靠意誌力死扛,一味的死扛。
而現在,連北地郡的鐵血將軍王通都已經是滿身帶傷,可以想象這場戰爭打的多麼殘酷,多麼悲壯。
“終於開始了,要是匈奴人再不進攻,我估計要被他們逼瘋了,那種死法我可不想要啊,現在,好歹能死的壯烈一點,死的光彩一點。”
王通身旁的副將說著。
“估計我軍將士很多人都是你這種想法。”
“真的扛不住了,日日如此,夜夜如此,匈奴人的攻勢永不停歇,但我們呢?人力有時儘啊,就我們這些人,精力早就被耗光了,若是在死之前,能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這輩子,也不枉此生了。”
“安俾城估計已經被攻破了!”副將還在說著什麼,卻被王通一句話打斷。
聽到王通這句話,城牆上的一些將領頓時沉默了,一會過後,副將開口:“將軍,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匈奴單於帶領的匈奴主力哪去了,如果他在此次,那麼安塞城,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同理,匈奴太子原本還可以繼續折磨我們,過不了兩天,我們不是累死也沒什麼戰鬥力了,到那時在進攻,簡直是兵不血刃。
但是現在,匈奴太子卻等不及了,他不是這樣的人,看看攻城的作風和態勢,他不是等不及的人,但現在匈奴大軍的確的集結了,所以,必然是有什麼事情刺激了這位匈奴太子,讓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何事呢?我唯一能想到的,就隻有安俾城了。
唯有安俾城被攻破,才能讓這位不擇手段的匈奴太子放棄常規布局,以至於迫不及待的發動進攻。”
“安俾城被攻破了,那匈奴的主力軍團不是已經殺入北地郡了,那我們這些天的堅守還有何意義,北地郡完了,全完了!”眾將神色悲觀,悲戚的說著。
“有始有終吧,諸位,我們儘力了!”
“嗬哈哈,儘力,哪怕付出如此多將士的性命也無法改變大勢嗎,這就是儘力,我們都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性命啊,還是改變不了嗎?”
“有的時候,現實就是如此,哪怕你不顧一切,結局還是如此!”王通說著。
“嗚~嗚~嗚”
正說著,城下,匈奴人的號角之聲四起。
王通轉過身,看向城下:“哪怕結局已經注定,本將也還要再試一試,隻要我等還站在這安塞城牆之上,安塞城,就依舊巍然矗立。”
“眾將士,可願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