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今日務必將這支秦軍全殲於此,接下來全軍南下,滅掉另外一支秦軍部隊,此戰,我軍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如此,也算給大秦的皇帝,送上了一份大禮。”
“殺!”
一萬多秦軍調轉馬頭,狂奔向西,後方,是接近四萬匈奴騎軍的追逐,燕錦書回頭望去,卻見追趕而來的匈奴軍隊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似乎並不害怕自己會跑掉,難道......
一股不好的預感出現在燕錦書的心頭,燕錦書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難道今日,他們便要戰死在此地嗎?
他們此行,千裡迢迢,從關中之地趕來,沒想到,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四麵八方都是匈奴軍隊,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彭陽必定是淪陷了,匈奴人沒可能放過彭陽的。
彭陽是北地郡第二城,其地理位置,甚至比義渠還要重要,但是,人在無比危險的時刻,心中總算心懷幻想,總想著有沒有一線希望。
隻要還有一線希望,人就會爆發驚人的求生**,戰鬥力也會大大提升。
燕錦書是這樣想的,但前方緩緩升起的煙塵徹底斷絕了他的念頭。
散亂無序的馬蹄聲,夾雜著匈奴人進攻之時特有的嘶吼聲,又一支匈奴軍隊抵達,為了圍殺他們,匈奴人足足動用了近五萬之眾,五萬騎卒。
“彭陽的兵馬到了,哈哈,太子殿下真的料事如神啊,這支秦軍足足有上萬人,一次性全殲秦軍上萬士卒,這是我族從未有過的大勝啊。”
太子身旁的屠那師說著。
“軍師,還不能高興的太早啊,先將這支秦軍殺光再說吧,隻要殺了他們,後續殲滅另一支秦軍隊伍,我軍勝算會大大增加啊。”
雖然匈奴太子話是這麼說,但嘴角的笑意還是掩蓋不住,隻要這一次全殲秦軍,這算是他們這一族進入北地郡之後的一場大勝,這場大勝還是自己親自操盤。
隻要成功,那冒頓太子的威望,將會在族中達到頂峰。
“這一次,也是僥幸,主要依靠我軍的情報渠道,才使我軍占的便宜,再加上鹹陽方麵的一些野心龐大之人,他們的消息,使我軍步步占儘先機。
我聽聞,秦國方麵已經調動三十萬大軍北上,三十萬大軍啊,這是何等龐大的軍隊,聽說這皇帝還親自出征。
三十萬大軍,我族是萬萬不可能戰勝的,但是,我軍有彆的優勢啊,身下的戰馬,就是我軍的底氣所在,隻要此戰成功,我軍殲滅秦軍所有的騎軍部隊。
日後,在草原上,還有何人是我族的對手?
秦國失去騎軍,就如同老虎斷了牙齒,想要進攻草原,騎軍是必不可少的,隻要打完這兩仗,可保秦國十年之內騎軍恢複不了元氣,也可保我族十年安穩啊。
再說了,三十萬萬大軍看著可怕,這對秦國的壓力也無比龐大,首先就是軍糧輜重,等這三十萬大軍抵達,我族早就已經撤離北地郡了,隻留下遍地秦軍騎卒的屍體。”
“屠那師,你說說,要是秦國皇帝看到這場麵,會不會當場氣死啊?”
“估計會怒而發兵,進攻草原!”屠那師說著。
“無妨,沒了騎軍,就光靠秦國的步軍,我族都不用打,就帶著他們在草原上亂竄,就能把他們給累死!本太子就喜歡他們這種氣的半死,卻又殺不掉我的無力感,這感覺,舒服。”
“看著吧,這將會是一場好戲啊!”
燕錦書看著前方升起的煙塵,以及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霎時間,臉色變的無比難看,他是真的怕什麼就來什麼,剛才心裡還在想,要是彭陽有匈奴軍隊那要如何應對。
現在,彭陽的敵軍直接就殺過來了。
燕錦書想了一會,隨後也是釋然,他從自己身上,也找到了當年追殺齊國公子衝的感覺。
一步一個坑,敵人全部都給你算計好了,就等著你往坑裡跳了。
“‘哈哈哈,哈哈哈,奶奶的,被匈奴人五萬騎卒追殺,這輩子也是頭一次啊,兄弟們,是生是死,就看你我的造化了,唯有殺穿前方那支匈奴軍隊,我軍才能有一線生機,殺!”
“沒什麼好的,跟隨將軍,殺!”
身旁一個聲音傳來,燕錦書轉身一看,原來是副將張銘虎,燕錦書點點頭,隨後繼續衝殺在前。
此刻,他們都知道,此行,那是凶多吉少了,此時的境況,算是最危險的時刻了。
“咻咻~”
大批箭雨從匈奴軍陣之中升起,飛向秦軍陣營,衝在前方的大批匈奴秦軍士卒紛紛中箭倒地,摔落馬下。
護在掌旗力士身旁的騎卒,也都衝鋒在最前方,在這場箭雨之中,大部分都中箭落馬,死在衝鋒的路上。
箭雨如注,隨著箭雨的傾瀉而下,掌旗力士身上也是陸續中箭,但硬是一聲不吭,硬生生將這股劇痛給扛了下來。
隨後,秦軍騎卒與彭陽的匈奴兵馬對撞在一起,少了身旁騎軍士卒的護持,從掌旗力士的視角看去,迎麵而來的,就是充滿著冰冷殺機的彎刀,齊唰唰向自己衝殺而來。
手持彎刀的匈奴士卒,表情猙獰而恐怖,似乎帶著輕蔑,帶著不屑。
彎刀劃過,一顆人頭直接憑空飛起,一條手臂也被匈奴騎卒當場撕裂,大秦的戰旗缺少了支撐,便緩緩往地麵倒去,巨大的黑色旗幟,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弧線。
就在戰旗要倒下之時,一隻手掌緊緊抓住了屬於大秦的旗幟,旗幟停在空中,穩穩當當。
在這個時候,這麵旗幟絕對不能倒下,絕對不能,這麵旗幟指引整支大秦軍隊的方向,它這支軍隊的靈魂。
大秦的旗幟倒了,人心也就散了。
這名士卒握住旗杆,就見迎麵有匈奴士卒衝上來,巧妙換手,便是一箭突刺,隨後,便將這名匈奴士卒給斬落馬下。
隨後,這名士卒拿出綁帶,直接將戰旗插在他的背後,用綁帶綁好,從這一刻起,大秦的旗幟就與這名秦軍士卒的性命綁定在一起。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