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尚武,無論男女,在此情緒之下,無數秦人百姓蜂擁而上,就想要對這群敗類展現大秦那充沛的武德,若不是護送的秦軍士卒拚死阻攔,估計李氏嫡係們也不用去刑場赴死了,在這都能被秦人給打死嘍。
而李氏族人,躲在秦軍的護送之下,瑟瑟發抖,一些年輕子弟永遠都不會明白,他平時也算是樂善好施,自問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為什麼會落的如此下場?
他分明的無辜的,可在百姓的眼中,卻恨不得不能生食其肉,狂飲其血。
他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李氏長公子身上,就是因為他,才使得李氏全族儘滅,昨夜一直很恨他,現在,也就隻剩下了對死亡的畏懼罷了。
麵對數萬百姓的怒火,沒有什麼無不無辜,隻有他們這些人的死亡,才能平息這一切。
百姓蜂擁而上,可苦了護送的秦軍,這可不是敵軍,手中的長矛也不能肆意的突刺,隻能橫向的攔截。
但麵對暴怒的百姓,他們的攔截就如同狂風暴雨之中的一葉扁舟一般,搖搖欲墜,時不時還會被百姓扔過來的東西誤傷,在這其中,護送這群家夥,還不如去北疆殺敵來的痛快。
而此刻,在刑場一側的高牆上,有數人正看著這下方的亂象,饒有興致。
“啊?我記得李族長的人脈挺廣的啊,結交的人也不在少數,如今遭逢大難,怎麼沒有一個人來為他送行啊?”
“難不成我關中世族的老友們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丞相王綰笑著開口問道,眾人皆紛紛看向蒙毅。
蒙毅無奈搖搖頭:“幾位,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啊,昨天抄家,就是當著各族長者的麵動的手啊,那幾乎是關中各族,人人見證啊,這不是不知道,這是知道也要裝做不知道啊。”
“看來他們那所謂的世族友誼,也是個笑話啊。”
“大難臨頭各自飛罷了,世族世族,無非就是為了利益罷了,少了利益的維係,什麼友誼,都是屁話。”
幾位大佬靠在這高牆之上,看著下方,彼此交談著。
“蒙上卿,既然昨日你是當著各族長者的麵動手的,那他們這些人是什麼態度?”
“趙族長倒是深惡痛極,至於其他人,倒是沒什麼態度,一副以趙族長馬首是瞻的樣子。”蒙毅說著。
“趙靖忠?又是他率先表態,還是這麼強硬,這小老頭是不是哪天騎馬摔下來,撞著腦子了,順便還被馬給踹了兩腳。”
丞相王綰再度開口。
“的確,從那天在丞相府中,我就看趙靖忠不對勁,雖然他說話和以前差不多,但基本上都是求穩,根本不會輕易下場,為何那日,一個如此低調之人竟然首先長出來反駁丞相,這一點,著實是耐人尋味啊。”
“蒙上卿,陛下派你回來不止是抄家這麼簡單吧?說說吧,給我們交個底,也好讓我們知道後麵到底應該怎麼做。”
廷尉李斯突然開口。
“啊?我不知道啊,陛下還真是單純派我回來抄家的,至少給我下達的旨意是如此,其他的,陛下沒有多說。”
“哦,對了,還有糧草,陛下特彆提到了糧草,還望丞相大人多多儘力啊。”
“哈哈哈,糧草,現在糧草的事情好解決,隻怕陛下要的,可不是簡單的糧草。”丞相王綰說著。
“一個糧草而已,陛下若是真的要籌集,根本沒必要繞這麼大個彎子,而現在,事態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李斯說著。
“行了,彆在這故作高深了,既然關中世族不送李族長一程,咱們這些老家夥,就來送他最後一程吧,畢竟,沒有他,陛下想做的事也不會這麼順利。”
“看看下方,你們要再不管估計百姓就能把他們撕了。”
“來人,速速加派人手護送,這些人可以死,但必須死在秦律上,而不是被百姓殺死。”
“諾!”
王綰一行緩緩從高牆上走下,來到距離刑場較近的地方,就此停步,而此時,因為鹹陽百姓的義憤填膺,護送李族長一行人的隊伍直接被堵在了原地,可謂是水泄不通。
這時,整齊的腳步聲響起,統管鹹陽防務的中尉軍,到了。
大批秦軍士卒手拿盾牌,將擁擠在一起的鹹陽百姓統統分開,中尉軍負責鹹陽防務,平時做事亦是雷厲風行,見中尉軍抵達,熱血上頭的百姓頓時腦子清明,紛紛向兩側退去。
一些來不及躲避的,在盾牌頂撞之下,靠前的秦人紛紛被頂撞的吃痛後退,有的甚至是口鼻流血。
有了中尉軍的強勢增援,終於給了護送秦軍的喘息之機,隨即調轉長槍,步步施壓,向著兩側的秦人百姓逼近。
“謔,退!”
“謔,退!”
“謔,退!”
雙方協力之下,場中的局麵終於算是控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