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冒頓率匈奴全族,儘投我大秦麾下。”
“我大秦自當包容天下,到時,成了一家人,太子想要什麼?”
“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若是要這秦王之位,本王也可退位讓賢啊!”
扶蘇說著。
“嘖嘖嘖。”
“秦王好大的胃口,到底是誰在做夢啊!”
“本太子隻是要個盟約,秦王可是要我全族啊。”
“話都到這一步了,咱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
“今日,王上就兩個選擇。”
“締盟,或者,交戰!”
“秦王選一個吧!”
冒頓從懷中拿出兩份鎏金布帛,布帛之上,正是北地之盟。
“願意締盟,拿出秦王玉璽,印刻在此。”
“上方,我族大單於之印璽已經印刻。”
冒頓一揮手,便將兩份布帛扔給扶蘇。
扶蘇一看,布帛之上,赫然是兩種文字撰寫的盟約。
一種,是匈奴文。
一種,便是大秦官方文字,小篆。
而布帛右下方,已經有了匈奴大單於的玉璽印刻。
不知道這冒頓是怎麼弄到大單於印璽的。
但很顯然,他早有準備。
扶蘇和冒頓心裡都很清楚。
他們這些心計深沉的人,沒有人會相信什麼狗屁盟約。
兩國乃是生死之敵,一份盟約就能消弭全部仇恨?
那是做夢!
可以說,盟約就在締結之時有效,後麵,就是隨意撕毀的玩物。
但撕毀盟約,卻也隻是背地裡乾的事。
明麵上,大家都還是要麵子的。
對於撕毀盟約者,在出兵方麵,算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這北地之盟看似苛刻,但沒有人會天真的相信誰會遵守上麵的盟約。
很顯然。
冒頓用心並不在此處。
他是衝自己來的。
冒頓一再強調,唯有兩國君主,才能互相締盟。
頭曼單於死後,他冒頓就是草原之主,沒問題。
但扶蘇不是啊,扶蘇是秦王。
大秦是皇帝做主。
秦王不得授意,私自締盟。
豈不是不把皇帝放在眼裡,這是僭越。
並且,若是以秦王身份,締結如此喪權辱國的北地之盟。
秦軍不會答應。
秦人不會答應。
皇帝更加不會答應。
到那時,扶蘇這個秦王之名,就架在火上烤了。
挑撥離間,分化大秦。
這就是冒頓一石三鳥之計的延伸。
給自己的敵人一個攻訐自己的借口。
畢竟,若是沒有把柄,自己的那幾個弟弟拿什麼和自己爭啊。
冒頓是在給他們創造條件啊!
為的,就是秦國內亂。
皇子勾結匈奴,此事尚且無實證。
但是,秦王私自締盟。
可稱:
勾結外族,串聯賣國。
盟約,便是實證!
可以想象,締結此盟之後。
冒頓率軍離去,必然大肆宣揚。
頭曼單於孤軍冒進,以致全軍覆沒。
而他,匈奴太子,卻“逼迫”秦王簽下利國利民的北地之盟。
成為匈奴名正言順的救世之主。
而自己,秦王扶蘇,則在此盟約之下,成為喪權辱國的賣國恥辱。
不論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
但人們,隻相信他們看到的,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