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和林善雅都知道夜星宇是要幫林長風驅蠱,不管他是掀被子,還是讓人昏迷,都不覺得意外,就隻是站在旁邊默默看著。
接下來,夜星宇將老人的衣袖和褲管高高卷起,露出兩隻胳膊和兩條腿。
解蠱不像解毒,他對蠱了解不深,無藥可用,隻能靠神魂力找出林長風體內的蠱,再將蠱殺死,或者是逼出來。
直接滅殺可能會產生後遺症,因為蠱乃是經過變異的毒蟲,死後的屍體也是帶毒的,留在人體內多半會有不好的影響,最好是想辦法讓蠱離開人體,再把它弄死,這樣就不會有後患。
夜星宇輕輕按住老人的頭頂,另一隻手比劃個手勢,掐指成訣,嘴裡念念有詞,像是道士先生驅鬼作法。
之所以這樣故弄玄虛,是他習慣了用裝神弄鬼來掩飾神魂力量,世人比較能接受這種封建迷信式的驅邪手段,要是不搞這一套,反而會激起他人的好奇心,免不了問東問西,不好解釋。
旁觀的幾個人氣都不敢喘,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夜星宇扮演茅山道士,同時密切注意著林長風的情況。
夜星宇又不是第一次演神棍,手法熟練,似模似樣,根本不會有人懷疑,每一道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濃濃的敬意。
一邊念叨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爪哇咒語,一邊釋放出神魂力量滲透進入林長風體內,很快就發現了目標。
一共有四隻蠱,都是同一種類,分彆位於林長風的四肢,藏在皮下組織當中。
就是這四隻蠱阻礙了氣血的流通,導致林長風四肢癱瘓不能使力,並且蠱還有毒,毒素上行至腦,能夠影響到神經係統,致使林長風頭腦昏沉,時常酣睡。
“起!”
夜星宇低喝一聲,神魂力量化作無形刺針戳在蠱的身上,那四隻蠱感應到危險,倉惶逃竄。
隻見林長風的四肢表麵各自隆起一道長條狀的小鼓包,像是有一條蚯蚓在其體內鑽動,四處遊走。
這副景象有些恐怖嚇人,林善雅和侯小妹都看得麵無血色,暗自心驚,唯有趙成還能保持著足夠的鎮靜。
蠱也是生物,有著本能的智慧,知道自己不能脫離宿主而獨自生存,雖在皮下亂竄,卻始終不願離開宿主的身體。
但無奈神魂之力過於強大,絕非這小小蟲子能夠抵抗,它們隻要還在林長風的體內,就要受到無儘的折磨,如同放在烈火上炙烤,生命力急速流失。
終於,四隻蠱蟲禁受不住,紛紛破體而出,從表皮上鑽出一個小孔逃了出來。
離開人體的蠱,就像是沒有水的魚,用不了多久就要死,但是在死之前,如果能找到下一位宿主,又可以繼續存活下去。
鑽出表皮的蠱蟲絕不會甘心受死,一發現床邊有人,立刻身子一弓,像是箭矢一樣彈出去,其中三隻射向夜星宇,最後一隻的目標是林善雅。
可神魂之力如影隨形,四隻蠱蟲剛一起跳,便被滅殺,立刻從半空中墜落,掉到床上,一動不動,死了個通透。
直到這時候,眾人才看清楚這種蠱蟲的模樣,有點像是蜈蚣,但身體很小,比普通的蜈蚣要小好幾倍。
與蜈蚣相比,它沒有觸須,腿足也很短,分不清楚哪邊是頭部,大體為赤紅顏色,隻在正中有一道青色細線貫穿首尾。
林善雅最害怕這些蟲子類的生物,隻看了一眼就趕緊轉過頭去,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而侯曉的表現恰與林善雅相反,她目不轉睛,還好奇地上前一步,湊近去看。
這不免讓夜星宇想起,在她租住屋裡麵爬來爬去的蟑螂,顯然這小丫頭不怕蟲子。
“這就是蠱?”趙成直接用手捏住一隻蟲屍,放到眼前細細觀看。
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對於蠱這種東西也是隻有耳聞,從未親眼得見,此時不免好奇萬分。
夜星宇點點頭“蠱是一種靠互相吞噬而變異的毒蟲,種類有很多,並且有無限可能,這隻是其中一種,我也叫不出名字。”
林善雅在旁邊叫道“惡心死了!趕緊把它們都扔到垃圾桶裡去!”
夜星宇卻說道“不能隨便扔掉,可能會有後患,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用火燒成灰燼。”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蠱蟲的屍體可以保留很久,如果被其它有毒的蟲子吞噬,搞不好也會產生變異,這不等於又養出一隻蠱來?
雖然養蠱並不是這麼簡單容易,肯定還有其他的條件,但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一把火燒掉,永絕後患。
趙成又撿起其它三隻蟲屍,拿到外麵去燒掉。
這種惡毒的生物就算是死了,也要小心處理,馬虎不得。
林善雅這才走到床邊,注視著爺爺,看到他手腳上被蠱蟲鑽出來的部位各有一個細小孔洞,正往外滲出血液。
夜星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隨口說道“這是小傷口,不礙事,你去找幾張創可貼來。”
這間房裡就有藥箱,林善雅很快從裡麵拿出了創可貼,而夜星宇在林長風的身上按摩了幾下,老爺子便悠悠醒轉。
這時候是冬天,又是北方,氣溫隻有幾度,即使是屋內有暖氣,但也不能光膀子露大腿。
剛恢複意識的林長風感覺有點冷,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身上不僅沒了被子,連手腳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麵,不免有些惱怒,瞪著夜星宇吼道“你在搞什麼鬼?”
夜星宇還沒回答,林善雅就拿著幾張創可貼跑了過來,興奮地喊道“爺爺,您現在沒事了,您體內的蠱已經被解掉了!”
“蠱?什麼蠱?”林長風聽得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林善雅正待解釋,夜星宇卻微笑道“您先試著動一動手腳,看看能不能使力!”
林長風沒好氣地吹胡子瞪眼“使什麼力?都癱了快一年了!”
他原本對這孫女婿印象還行,沉穩有氣質,還有真本事,可不知今天發了什麼瘋,進來就掀被子,一點都不尊重老人,搞得林長風心裡窩火,說話口氣不免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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