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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命領著南奕去見楚狂生。
得知南天城此番是替南奕擋了一劫,饒是楚狂生涵養功夫十足,也險些沒繃住表情。
楚狂生勉強說道:“此等仙神法諭,晦澀難解,連魔修自個都理解岔了,誤中副車,倒也怪不得南師弟。”
楚狂生主要是有些鬱悶。
就算是南奕引來的魔修,可隻要魔修錯把書院當成目標,郡府也就必須做出相應應對,不可能主動去跟魔修說:你們找錯人了。
所以,不管是否提前知曉來龍去脈,楚狂生的應對,都不會有變化,自然也就注定會棋差一著,被魔修設計破掉南天塔。
記憶可改,人命難償。
於楚狂生而言,南天塔破,百詭日行,因此而亡者,才是他之失職。
為了彌補失職,轉移輿論以安定民心,並豐富治下政績,他居然不得不為南奕造勢邀名。
不僅替南奕擋劫,還要助其得道。
這才是令楚狂生鬱悶之事。
楚狂生壓下心中鬱氣,看向武安監監主。
“築基魔修既亡,我便撤下法印,不再封城。那些蛻凡期的魔修,就看你們武安監能否抓住馬腳了。”
動用郡守法印封城,每時每刻都在消耗郡府氣運。
如果是用來困住築基魔修,逼著其跌境,楚狂生倒是舍得。
但現在城中就一些蛻凡魔修四處躲著,可以一直躲很久不說,還被人屏蔽天機、遮掩蹤跡,不易找尋。
楚狂生也就不願繼續強行封城。
不過,在撤下封城令前,還有一事,須等到晚上進行。
是夜,玄月綻放,於天幕懸空,拋灑月華。
楚狂生將郡守法印借給武安監監主。
監主默運數息法力,突然出聲,聲傳全城:“所有人,抬頭看月。”
雖不像楚狂生白天那般,直接在天幕出現巨大投影,但武安監監主,聲震天地,遍傳全城,出現在南天城所有人耳中。
監主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引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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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所有人,不論是在室內還是室外,都聞聲抬頭,突然看到:
玄月下方,多出了一輪正泛著水波的虛幻之月。
水波蕩漾,波光粼粼,又在虛幻之月上下,勾勒出兩道弧光。
於是,虛幻之月,就仿佛成了眼眸,於天幕注視人間。
監主催動水月仙門的術法,開始清洗凡人記憶。
絲絲縷縷的幽光,自城中凡人身上冒出,飄向空中原本純淨的虛幻眼眸。
這些幽光,散發著黑暗氣息與恐懼之意,正是城中凡人近幾日的種種負麵情緒。
幽光被抽離,也將使近日經曆,於百姓心中淡化,難以被二次想起。
監主變動法決,又展開一道術法,令虛幻眼眸恍若在眨眼,使城中百姓自行生成新的虛假記憶——術法效果有點類似於讓人自行腦補,不過在監主控製下,自然是讓百姓往合乎情理的尋常情景腦補。
即神詭異事一概隱去,隻腦補為有武功高強的魔教妖人,攜帶火藥,在南天城中搞破壞,炸毀南天塔不說,還炸死炸傷了不少無辜百姓。
南奕饒有興趣地看向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