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二長老看向淚眼朦朧的秦青桐忍不住歎了口氣,小東西心眼還真是多。不過,多點也好。
「鮫人從不會拋棄自己的族人,尤其是幼崽。」。幼崽是天地間最純潔的存在,生來就帶著希望和聖潔。世間的罪惡不是由他們產生,也不應該由他們來承受。
二長老看向秦青桐的眼睛裡多了說不出的憐惜和和藹。秦青桐靜靜地看著二長老,到了嘴邊的惡語終究還是沒有脫口而出。過了一會兒這才道:
「我們心裡都明白,二長老不用說服我。父親用命守護的族群,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去憎恨和厭惡。我隻想能帶著爹爹和溪溪平安離去,二長老會幫我嘛?」。
秦青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和弟弟的安危不論如何她相信哪怕就是看在她們父親的麵上她們也會安穩無憂,但是鮫人的排外她也同樣心知肚明。從這些年接觸的祭司、長老以及不多的族人來看,她絕對相信她的族人們厭惡並且排斥著她的爹爹。可是她想要他平平安安的,他是九天上的蛟龍應該遨遊於蒼穹而不是被一方狹窄的天地所束縛,更不應該被那些無所謂的瑣事給淹沒了。
所以有些時候有些曾經最鄙視的事換到特定的時間、地點大概不論是誰也都可以做得那麼順暢、自然不違心吧,秦青桐沒有任何的猶豫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悔,哪怕這是她曾經最討厭的道德綁架。
二長老第一次將這個自卑自憐到極致又堅韌得叫她心驚的幼崽真正意義上的擁入懷中。
「笨崽,在他肚子裡的幼崽平安出生之前我以命護他。鮫人族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族人,順應天命僅僅隻是天命會給予你們生機。」。
什麼天命不天命的秦青桐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耳朵裡腦子裡隻有那句幼崽平安出生,一下子掙脫二長老的懷抱憤怒到:
「你在說什麼?什麼孩子?什麼幼崽?」。
說完不等二長老回話轉身就衝進了屋子裡,一路跑一路將那些礙事的帷幕掀飛,隻是真正跑到了近前她卻又遲疑了。渾身疲軟,怎麼也推不開那薄薄的一層輕紗,頹廢的抱著頭蹲下來,不敢看床上之人也不知道怎麼做。
她能怎麼辦,能怎麼辦?大夢沉香已經點了,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除了靠她的爹爹自己醒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將他喚醒,更何況,更何況大夢沉香是他唯一的生機啊,她怎麼敢,什麼舍得……去冒險。
可是,可是孕育鮫人的幼崽是一件多麼痛苦和艱難的事情,秦青桐同樣也心知肚明,沒有天材地寶的輔助,胎兒隻會不停地從母體汲取營養,她舊傷未愈的爹爹又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消耗。如果連本源都消耗了,那麼即使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的鹹魚修行隻是為了尋找一個結果並不求什麼長生、大道。那她爹爹這麼多年的堅持和努力又算什麼又有什麼意義,豈不是可笑至極?
二長老垂眸看著頓在地方痛苦不堪的秦青桐一時之間也是複雜不也。或許人,可取之處也不在少數,血脈的傳承大概歲月的更迭也迷失了本來的麵目吧!
二長老伸手將秦青桐拽了起來,直接伸手從衾被裡掏出柳青嗣的一隻手,在他白玉瓷一樣的胳膊上輕輕點了幾下,白玉瓷一樣的胳膊上浮現出一朵若隱若現的蘊花。
「蘊花,凡是身懷鮫人血脈者身上皆有此花。凡有銀蘊花者子在母存,子亡母去。明白了嘛?我想要他肚子裡的幼崽,你想要保他,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傻崽這件事你不必戒備我,也不必小心翼翼。」。
本是一件尋常至極的事,可是二長老此時此刻也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事實上那有說的這般輕鬆。哪怕鮫人喜愛極了幼崽,二長老也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但是同時她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為何這個人族能如此輕而
易舉的孕育鮫人的子嗣,明明他腹中的這個孩子並不在鮫人的謀劃之類,也不應該存在才對。
或許正因為這是一個謀劃之外的孩子,預示著浩劫之後鮫人的未來,因此不論如何二長老都會保住這個孩子。當然這些擔心和猜測二長老也不會說給秦青桐聽,那是個多思多疑的幼崽,有時候知道的少一些也沒什麼不好。
「銀蘊花,銀蘊花……銀蘊花,為什麼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什麼弟弟妹妹,我隻要我的爹爹,二長老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秦青桐的眼睛裡盛滿了渴望和希翼,二長老衝上了頭頂的怒火在那雙可憐兮兮彌漫著水霧的眼睛裡又冷了下來,她不能對一個幼崽發火更不能對一個已經很可憐很可憐的幼崽生氣。小孩子都是要教的,什麼都不懂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如此勸慰自己,二長老的神情還是顯而易見的冷了下來。
「凡是成年的鮫人方有此傳承,若是想要你的爹好,以後這樣的念頭最好不要再有。鮫人之所以給予他尊重,不過是因為他孕育了鮫人的血脈而已。我的公主你應該明白鮫人是一個多麼霸道又不講道理的種族,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
二長老像是一個隻會惡作劇的怪物,神態、語氣惡劣的將秦青桐所有不切實際的期待都一一打破並且套上種族的枷鎖,似乎這才是世界的本色,容不下一絲的美好與幻想。
秦青桐的憤怒在手掌間來來回回的交替,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化什麼,隻是眼睛深處藏了一些怎麼也藏不住的恨意與屈辱。
「看在爹爹和父親的份上,我可以留下它,但是如果危及爹爹的性命,不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在所不惜。二長老你知道的,也應該知道的,為了爹爹我和父親付出了什麼。有爹爹在的地方才是家,如果連最親近的人都守護不了,那我也無所謂什麼種族、什麼歸屬。」。
「所以你還要保它嘛,這是我的爹爹,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你能以什麼為交換作為留下它的條件,並且願意以天道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