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同看到馬婆子連忙作揖打禮,“多謝馬婆婆,辛苦你老人家了。”
馬婆子客氣的笑笑,張了張嘴,又覺得不合適,猶豫不止。
蘇若錦連忙拉了拉書同的胳膊。
書同彎腰低頭附到她邊上。
“書同叔,半兩接生錢、二十個喜錢。”
“哦哦。”書同從腰間褡褳裡掏出銀角子,“這是你老的辛苦費。”
馬婆子原本以為今天拿不到辛苦費呢,竟沒落空,不管多小的官,那也是官,怎麼會欠她這幾個錢,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書同轉身關上了院門,“大人呢?”
“爹出去了。”
“咦,夫人不是生了嗎,他出去乾嘛?”書同不解。
蘇若錦無奈道:“當然是去借錢了。”
生活在京城,啥啥都貴,大人的俸?根本不夠開銷,書同都一年多沒拿過月錢了,他剛要歎氣,手摸到腰間褡褳,連忙高興的笑道,“二娘子,你猜賣了多少錢?”
蘇若錦搖搖頭,不知道。
來到大胤朝六年,即使她帶著記憶帶著千年之後的本事而來,那也不能生下來就張嘴說這個能賣錢,那個能掙錢吧,那不得被當著怪物燒死才怪。
蘇若錦按部就班,從呀呀學語開始,到學步走路一步一步來,三歲之後,他爹給五歲的哥哥啟蒙,她便搬個小凳子坐在邊上默默的聽著學著。
家裡隻有一個小廝、一個粗使婆子,程氏也要動手處理家務,所以她不吵不鬨的跟蘇安之一起學習,蘇言禮根本不管,偶爾興起考她學會了什麼,蘇若錦背的朗朗上口,竟不比蘇安之差,把蘇言禮驚呆了,甚至大呼,“可惜錦兒不是男子,若不然定金榜題名成為一國之棟梁。”
蘇若錦隻能心虛的笑笑,心道,要不是有前世記憶,她可真不如五歲的蘇安之。
一邊蹭學認字,一邊跟在娘程氏身邊學習大胤朝的安家理事,還纏著經常出門的書同講外麵的事,不動聲色的了解這個世道。
學著學著,蘇若錦對今生的爹娘幾乎有了全麵的了解。
她爹蘇言禮,是個庶生嫡子。
什麼叫庶生嫡子,就是姨娘妾氏生的男孩放到嫡母名下,就叫庶生嫡子,蘇家不是京城人士,是江南平江府的,嫡母一口氣生了三個都是女兒,到老三時傷了身子,怕是難得嫡子,便把身邊的丫頭開了臉,丫頭爭氣,跟了男主人,十個月便生了他爹蘇言禮。
蘇家在平江府是鄉紳,頗有些家資,隻要孩子肯學、學得進,供一個進士還是有這個財力的,蘇言禮不負眾望,二十弱冠之齡便取得了進士,還被主考老師推薦進了國子監。
既然蘇家是江南有錢人,按理說蘇言禮在京城的日子不應當這麼捉襟補肘才對呀!
這些當然是有原因的,在蘇言禮十二歲考上秀才時,他的嫡母老來得子,有了自己的嫡子,且這孩子五歲開蒙,聰慧異常,喜得蘇氏夫妻天天給祖墳燒高香。
如果不是蘇言禮心性堅定,這舉人、進士能不能考上都是問題,自從他爹在京城等授官之後,平江府的蘇家便再也沒往京中寄過銀兩。
她爹完全自力更生了。
再來說說她娘程氏程迎珍,說是出生於勳爵忠勇伯府,卻是不起眼的庶子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