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錦叫道:“彆停。”
史小二問,“小東家,不停,那去哪裡?”
“去找那個被楊大人資助的落魄窮秀才。”
史小二愣住了,跳下馬車,轉到後車廂,看向裡麵幾人:“找他乾什麼?”不是說去鋪子貼告示然後買食材的嗎?
非常不解。
葉懷真看向小東家。
蘇若錦籲口氣,“花叔找楊大人,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去窮秀才那邊打聽一下楊大人去了哪?”
史小二實際上還是不明白,花平為何要去找楊大人,難道是想去叫楊大人把女兒接回去?畢竟現在這麼亂。
原來出來貼告示是搪塞夫人的借口啊!
史小二連忙跳上馬車,甩起鞭子,“我知道窮秀才這樣的人大概住在哪裡。”
在文山街做了幾年生意,史小二對這一帶還是挺熟,穿過文山街,轉到官道,又從官道轉到山腳下一個小村子裡,村子道小,幾人跳下馬車,把馬車拴在村頭大樹邊。
史小二領著幾人,一邊走一邊問,花了幾文錢找了個本村的幫閒,沒一會兒就把他們領到了那個窮秀才住的地方。
幫閒討好的笑道,“看門鎖著,窮秀才不在。”
蘇若錦目光卻從窮秀才的家掃到住在他周圍的這些房門前,也是關門上鎖,以她對大胤朝底層人的了解,一般人家沒有出門隨手鎖門的習慣,實際在這樣的村子裡,隻要周圍有鄰居在家,他們會讓鄰居照看一下,並不鎖,但她看的這幾間破舊的茅草屋每個都鎖著。
很不合此時的風俗。
沒找到窮秀才,葉懷真已經想到這點了,她看向小東家,意思,她要去彆的地方找了。
蘇若錦好像沒看到她的眼神,還上前一步,停在窮秀才家右邊,盯著緊鎖的門看著。
眾人疑惑的望向她,要是一般人就該問了,‘小東家你為何停在這裡?’
果然,下一句,史小二替大家問出想法。
蘇若錦沒回應他們,而是略過窮秀才住的地方,看向他住的周圍鄰居,掃了一圈,隻有最邊上那間茅草屋有人,那人從黑洞似的小窗戶往外看,一雙召子一直盯著他們這群陌生人。
蘇若錦小聲喚了下:“這位大哥,麻煩你去問問那個人,這幾間住的什麼人,他們怎麼不在家,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出去的?”
分明不止找窮才,眾人感到不解。
不要說大家不解,就連葉懷真也感到不解,但她是個看在眼裡琢磨在心裡的人,默默的站在一邊。
雖然知道問不出啥結果,但是幫閒大哥還是照蘇若錦的話去問了。
站在黑如洞的窗外問道,“這位大哥,請問這幾戶人都去哪?什麼時候去的?”
那人聽到問話也不出來,一雙眼不住的打量幾人,就是不回話。
半天沒回應,幫閒轉身看向蘇若錦一行人。
蘇若錦故意冷嗤出聲,“不回也行,等這個窮秀才回來了,咱們再來,想欠我蘇記的錢,門都沒有。”
說完,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走到窮秀才門前,伸腳就踢,像是在發泄不滿的情緒。
葉懷真……她這個掌櫃怎麼不知道窮秀才來過蘇記早茶,更不要說欠什麼錢了,這是什麼情況?
史小二跟葉掌櫃一樣的想法,心道,小主人這是怎麼了?
毛丫與侍衛就是背景板,他們唯蘇若錦是瞻,主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事警覺站著就行。
幫閒一看不對勁,連忙上前哄人,“小娘子,你把門踢壞了要賠的。”
蘇若錦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扔了個碎銀,轉身就走人。
葉懷真等人趕緊跟上。
怎麼突然就走了呢?幫閒雙眼盯著碎銀,內心狂笑,走了好,走了好,拿起碎銀就塞到自己懷裡,右左看看溜走了,根本沒注意到窗內那雙帶著殺意的眼睛。
快步到村口大樹下取馬車,蘇若錦第一個跳上馬車。
葉懷真沒上,“小東家,你看出什麼了?”
蘇若錦正在想關於楊大人的一切,聽到問話,抬眼,“花平叔在京城內。”
“你怎麼知道?”
“先上馬車。”
葉懷真從沒像此刻一樣這麼快的跳上馬車,她突然發現小東家不僅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對找人探案好像也很有一套。
放下車簾,她就問道,“小東家,你究竟看出什麼了?”
蘇若錦抿抿嘴,“前一段時間,張木匠失蹤,小郡王找到張木匠時,那天,楊大人正在幫助隔壁生活困難的兩小吏。”
葉懷真有聽花平講過,但他們隻當巧合,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事。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呢?”
為了查父親被誣陷這事,葉懷真早就從一個閨閣小娘子蛻變成合格的伺察了,蘇若錦隻要開個頭,提出一絲絲疑問,她就能推導分析出一些事情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他借助幫襯彆人,用這些人作掩護,乾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若錦沒吭聲,沉默就是回答。
葉懷真抬頭深吸一口氣,臉色唰白,“難道我爹這件事的主謀就是他?”
“是不是主謀我不是知道。”蘇若錦道,“但我猜,你爹無意識的行為肯定威脅到他了,於是才有後麵一係列行為。”
“他以為我爹撞破他跟使節勾結,所以反過來誣陷我爹?”
蘇若錦抿抿嘴:“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現在擔心的是花叔現在是跟在他後麵,還是被他發現了然後像張木匠一樣被他綁了……”
葉懷真猛的抬眼。
蘇若錦發現她的雙眼瞬間通紅,緊抿唇角,好像眼珠一動,淚水就要留下來。
原來,她是在意花叔的。
“小東家,我要去救他。”她不能讓他重複爹的後塵。
蘇若錦頭一轉,對跟來的侍衛道,”張大哥,能不能聯係到你們的人,趕緊折回去把剛才那個人抓起來。“
張順一驚,”我的職責是保護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