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眸倏緊,再次回到混亂事件上,“確定那幾個沒任何嫌疑?”
衛世子回道:“就是普通平民。”
他第一時間查的就是赤腳少女和追她的三個大男人,以及要被踩踏到的那個小男孩,他們幾個身份很快被確認。
赤腳少女是北城巷子一個賭徒的女兒,被她爹賣到西市窯子抵債,小娘子不從,從他爹手中滑走,後麵三個就是窯子裡的打手,他們的身份乾淨可查,沒有任何值的懷疑的地方。
那個小男孩就是平民百姓家孩子,跟娘一道出來,遇到擠壓,被人撞倒,差點被踩死,嚇得現在魂還沒回來,隻曉得哭,什麼也不懂,就算這孩子大膽,估計也問不出什麼,畢竟毛丫可是一眼不眨盯著的,都讓凶手失消在視線裡。
趙瀾不放過,“這件事不可能如看上去這麼簡單湊巧,憬淮哥,兩個雜耍、賭徒、以及小賭坊,裡麵的人都要濾一遍。”
衛世子點頭,“好,我現在就去查。”
盧佑白也道,“我去查薛大人。”
花平、葉懷真:……
收到楊家請貼,薛大人還挺意外,雖然做過幾年鄰居,可不管是內宅婦人,還是他與楊大人之間,其實都沒啥交情,最多算是點頭之交。
一場宮闈之變,楊大人居然從七品小官一躍成為朝廷三品大員,簡直就是上天的節奏,不,就算飛天也沒這麼快吧!拿著貼子翻來履去看了許久,真是感慨萬千,都是一條胡同住著,升遷的升遷,外調的外調,咋就他不動呢?
一整天,薛大人的心情都不太妙,趁外出辦差之際,早早的下了署衙,路過蘇記買了涼皮帶回家吃。
到了家門口,門值牽走毛驢,薛大人負手低頭腳踏台階跨門檻,在腳落下的刹那,下意識就朝右邊兩家看過去,楊家買的房子早兩年賣了,蘇家租的房子三年前買了下來,現在給蘇記的夥計住。
他又抬頭望望自己的家,十幾年了,就沒動過,究竟那裡出了錯,他就越不過從五品這道門檻了?
薛大人像是中了邪,後退幾步,朝蘇、楊二家走過去,他一邊走,一邊看,東西巷子,他家在西南方位,蘇楊兩家在西北方向,此方位正是風水佳位,再看兩家院門,鬥拱四平八穩、飛簷如上青雲。
難道這兩家的風水好?
官祿不興,家財不旺,四十不惑的薛大人,一手拎著涼皮,一手捋須,在楊蘇二家門前巷子裡看過來研究去,要不也把門頭改改?
那我是改蘇家這種四平八穩樣式,還是楊家那種直上青雲款?
前兩天晚上接公主遇到小侄女連話都沒來得及說,蘇言祖尋到機會向公主請了半天假過來找小侄女,走街竄巷,發現到處都有巡卒衙差,他被攔了幾回盤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先帝駕崩之亂剛過沒多久,蘇言祖心一驚,心道,連公主府都沒察覺,到底是什麼事?
“這位差大哥,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你們查身份查得這麼緊?”
衙差很不耐煩,“不該問的不要問,沒什麼事趕緊回家,不要防礙我們辦差事。”
蘇言祖被不耐煩的巡卒推到一邊,看他們連四品大員的驕子都不放過,難道要抓什麼人?他帶著疑惑到了蘇家新宅,沒想到小侄女逛街還沒回來。
董媽媽看看外麵天色,“都申時了,二娘子該回來了,要不蘇公子再等等,老身去準備晚飯,到時和我家二娘子一起吃頓便飯。”
請了半天假,蘇言祖不急,點點頭,“麻煩媽媽了。”
“公子客氣。”董媽媽便去準備晚飯。
蘇言祖坐在客廳裡,一邊等侄女,一邊在想京城到底出了什麼事?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範大人從署衙下值,作為從三品大員,他的驕子倒是沒人查,但他的身份讓他對全城戒嚴搜索感到奇怪,讓人去打聽,沒想到京城三司巡卒衙役居然都出動了。
“沒打聽錯?”
管事肯定的點點頭,“屬下看到衛世子、趙小郡王、盧寺卿了,他們親自上陣,特彆是西市,隻要今天經過西市的人,都被調到五城兵馬司去問話。”
“這是抓人還是找人?”
管事回道,“小的打聽了,聽說南邊有個殺了十幾條人命的山匪流竄到京城,皇城司與大理寺正在合力緝拿。”
這種話也隻有唬弄唬弄小老百姓了,範大人眯眼,心道,南邊……?那不是二皇子魏王逃走的方向嗎?難道二皇子派人入京城了?
突然,他叫道,“阿木——”
“老爺,叫小的何事?”
“讓宴嘉去找趙小郡王,問問怎麼回事?”
“是,老爺。”
兩個雜耍經不住皇城司的酷刑,終於招了,“那個男子出手大方,甩手就是個五十兩銀綻子,咱們這種雞鳴狗盜之輩何曾看過這麼亮閃閃的銀綻子,他讓我們趁機製造混亂,我們就亂推人,把人群攪亂就能得銀子。”
他們兩個推的可歡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是被路人指出來。
衛世子讓擅畫之人畫出了雜耍之人所說的男子,瘦條臉,山羊胡,身量中等。
雜耍想了想補了一條:“臉上有個不明顯的刀疤印。”
晚飯都要上桌,蘇言祖沒等回小侄女,倒是等到了下學堂的大侄子——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