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聽,越聽不下去。
老百姓?
不是蘇若錦想說誰罵誰,要是能讓老百姓掙到一口吃的,他們才不管是不縣令千金或是其它什麼人,隻要賣到錢,買到糧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現在他們居然這麼‘聰明’,這分明是有人帶節奏啊!
蘇若錦挪到書同叔身邊,“最近發生了什麼?”
書同回道,“被革職的主薄與縣丞回來了,他們兩家是尉州縣鄉紳大族。”
她就說嘛,這些人想乾嘛?乾掉蘇言禮,他們就能官複原位了?
官複原位之事,顯然不可能,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他們要拉蘇言禮下水,但她爹是個正直的文人根本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汙,所以他們要把他擠走,然後等朝庭再派人過來,如果再派的人過來還是不聽話,那就再搞事,直到遇到聽他們話的縣令。
也許,上任縣令就是這麼死的。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地方長官都不是本地人,都是外地人擔任。
為什麼呢?
本地的人,沾親帶故,很難杜絕送禮之類的事,所以外地的話,關係簡單些,但一般副職,會是本地的,這樣利於開展工作。
所以從古到今,都有條文明確規定地方長官不但是外地人,而且不能任期太久,或者當他們政績斐然升職時,一般也不會升在本地,會調到外地升職,以便產生盤根錯節的關係,不利於管理。
蘇若錦示意書同叔換個位置,她站到了蘇言禮身邊,低聲提醒,“爹,他們故意讓人到衙門找到你主張公平,就是為了現在讓你站在老百姓麵前,說些有的沒的,敗壞你跟女兒的名聲。”
蘇言禮也聽出來了,他中了彆人的圈套,他知道官場不好混,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混子就能讓他中招,恨自己以前沒多經事,竟讓人擺了一道。
蘇言禮看向女兒。
她點了下頭。
他幾不可見的回應點了下頭。
雙手負後,一臉嚴峻,朝裴長序喊了句,“先生,你過來。”
裴長序與胖長櫃都一愣,齊齊停了口水戰。
他轉身到蘇言禮身邊,拱手道:“大人——”
“按商行的規矩辦事,摻一兩沙,賠一斤糧,直接讓馬記糧鋪賠,要是不賠,就立案,催他們賠,每天來催一遍,催到他們賠為止。”
裴長序愣的回不過神,看向小娘子,突然領悟,該死的,他怎麼就不如一個小娘子通透了,立刻擲聲道,“是,大人。”
聲音洪響。
突然圍觀的老百姓就安靜了。
蘇言禮朝胖掌櫃看了眼,一甩袖子,官威十足的離開。
怎麼回事?咋就不鬨了?胖掌櫃對他那些夥計使眼色,原本隻是假模假樣拉扯的一群人,突然就打起來了。
場麵瞬間失控。
蘇三郎嗷叫一聲,上前就護他爹,小長腿一掃,來一個倒一個。
“沒聽到蘇大人怎麼判嗎?”十歲的蘇三郎左揮拳右勾手,打起架來,簡直跟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