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披著皮甲,背負弓箭,剩下幾人無甲,但手上提著骨朵、短斧等重兵。
地上有三具屍體,以及五名傷者。
陳玄烈試了試弩,瞄向不遠處一名正在拖曳狼屍的賊人,風很大,感覺沒多少把握,若不能一擊致命,必驚動其他賊人。
正麵廝殺勝算不大。
遂將弩遞給了華洪,拔出腰間橫刀,頓感順手許多。
向二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從枯草中悄悄摸了上去。
那名賊人勞累了一夜,放鬆了警惕。
就在轉身的一刹那,陳玄烈如獵豹一般從枯草間竄起,寒芒一閃,手中橫刀乾淨利落的劃過他的喉嚨,沒有浪費一絲多餘的力氣。
賊人一愣,滿眼不可置信。
而當他反應過來想呼喊時,喉間忽地噴出一蓬血霧,揮灑在清晨的寒風之中,隨後身體軟軟倒下。
陳家刀法一向淩厲,陳玄烈也不是第一次殺敵,十三歲時就已經進入忠武軍,走上了父輩的老路。
賊人一時還未死透,身體猶在顫抖,撕開的脖頸不斷噴湧出鮮血,陳玄烈將他拖入枯草中。
恰巧另一名賊人走來,發現了正在拖人的陳玄烈,剛要出聲示警,隻聽見“咻、咻”兩聲,一支弩箭射空,另一支弩箭穩穩插在賊人喉間。
陳玄烈回頭,華洪微笑示意。
田師侃一臉懊惱的甩著手中勁弩。
“五郎的刀趕上叔父九成火候。”華洪低聲讚賞。
“差遠了。”陳玄烈沒有謙虛。
父親陳奉先武勇在整個忠武軍中也是排得上名號的。
忠武軍中臥虎藏龍,很多人沒有顯山露水。
不過陳奉先半個月前,驅趕嗢末人時,中了暗箭,正臥病在床。
三人合力,很快解決外圍七名無甲賊人。
但也引起了其他賊人的警覺,尤其是那四個甲士和五名弓手,彎弓搭箭,讓其他九名無甲賊人聚在一起,同進同退。
如此一來,陳玄烈三人不好下手。
“看來隻有強攻!”華洪重新裝填勁弩。
“那還等什麼?”田師侃一手提刀,一手提著鐵撾。
賊人勞累了大半夜,精力必然不濟,憑著手中的勁弩和甲胄,倒也有幾分勝算。
陳玄烈望了一眼山穀正中的四名甲士,與五名弓箭手互為呼應,形成一個小小陣勢,還將擄掠而來的百姓驅趕在前,當成肉盾。
正麵衝鋒,如果不能快速撲殺那四名甲士,外圍的九人會從後麵趕來,形成前後夾擊的局麵。
三人與十八人正麵廝殺……
陳玄烈不懷疑二人的勇猛,但風險太大,“我等優勢在暗,賊人優勢在人多勢眾,不可與其力敵,可暫避其鋒,賊人帶著俘虜輜重,即便有戰馬也走不快,我等一路追殺即可!”
“何必如此繁瑣?諒這些賊人也不是我忠武軍的對手!”田師侃粗著嗓門道。
“賊人有甲士、弓弩手、遊騎,非尋常匪類。”陳玄烈望向華洪。
“五郎所言甚是,不可與其力敵,反正他們逃不了。”華洪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
田師侃哈哈一笑,“那就聽五郎的。”
三人遂小心翼翼的退走。
穀中賊人不知虛實,疲憊不堪,不敢冒然追擊。
“五郎知曉兵法?”華洪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
“早年讀過一些。”
陳家與田家、華家一樣,在許州屬於“鄉豪”,世代為軍,祖父陳從鈞還在時,頗有眼光的請了先生,自幼一邊苦練武藝,一邊讀書習字,兵法也稍稍涉獵過。
“果然家學淵源,如今天下大亂,五郎前途不可限量!”華洪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笑意。
“華兄謬讚,我等都是生死兄弟,將來有一口吃的,絕少不了兩位兄長。”陳玄烈也有心結交二人。
身邊多一人,就多了一絲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的可能。
唐末五代,英雄輩出,忠武軍為天下之中,出了太多的能人、狠人,深深影響天下大勢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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